屋子裏傳出來的壓抑著的歎息聲,是那樣的陰森恐怖!
似乎是一個被困於牢籠深處,眼見著救兵到來營救,雖然近在咫尺,卻最終沒能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把被囚者救出來,被囚者哀傷又無奈地發出來的悲鳴聲。
又似乎是一個功於心計,精心設局,布好陷阱,單等敵人亂闖進自己預設好的**陣裏,然後收攏網口。
正準備一網打盡之際,卻突然碰上一些事先沒有想到的外力,一下子搞亂了局勢,最後使得精心布下的陣勢無功而返,使布局者感到可惜和悲壯的歎息。
總而言之,那悠遠的,仿佛深埋於地下深處而發出來的哀歎聲,使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
彼此的臉色逐漸蒼白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地互相看看,然後一起看著李誌良,那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說李隊我們應該做什麼?
李誌良此刻還為不知何處跑出來的漢子救了他們而百思不得其解,又突然聽到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歎聲而顫栗。
卻看到刑警們全都把頭擰向自己,等待自己作出指示。
可現在大家還能做點什麼嗎?
雖然屋子裏傳出哀歎聲很離奇,但自從碰到吳長生這個人物之後,那一件事不離奇的?
可一時之間,又有哪件事能立即解決得了的?
“唉,不說我先挫我們的銳氣,剛才如此恐怖的情況,大家都是親自經曆過了。這裏有兩個情況,一是說明那間屋子裏大有名堂,而且是很得人驚的名堂。二是說明我們還遠遠不是躲藏著的敵人的對手。所以才會弄得差點兒把我們的牲命也葬送掉!”
“對!分析得太對了!”
“至於敵人是什麼東西,應該如何處置,那得研究後想出辦法才好對付。當下最要緊的是,不能讓這間屋子再害人了。不能讓它再出現陰溝村窪地裏的那種情況!特別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他們好奇心又重,也還不會保護自己,以為走進去玩玩,那就太麻煩了。”
“可不是!”
“今天這個事,弄得動靜這麼大。等會我們一走,村裏恐怕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所以,以我的看法,目前最要緊的事,就是把這間既詭異又會害人的屋子先封閉起來再說,千萬不能讓它再弄出人命案了。”
李誌良的說話說得在情在理,居然沒有受到被鬼迷的影響,刑警們除了點頭讚許,還佩服地讚許道:
“說得在理,說得在理,我們堅決按李隊長的指示辦。”
隨即,他們從車上拿出封條來,把那屋子封起來。
後來劉堅毅想想僅是如此,仍然不夠穩妥,就叫村民把村長叫來,吩咐村長同村民們說清楚,不準再靠近那屋子了!
不料李誌良提出的防範之道,太過薄弱。
有些象隨便買個小鎖頭把房門一鎖,以為安全了。
其實,是防君子不防小賊的。
山坳村果然如李誌良在村裏時所說的那樣,縣公安局刑警支隊專案組的人前腳一走,村民們就後腳奔走相告了。
說最近租住本村的幽叔,原來是個很邪道的人物!
不說他本人怎麼樣,單說他租住的屋子現在也已經輕易不準人進去了。
據說邪乎著呢,差點兒就把公安的人迷在裏麵了!
好象還與屋子裏埋屍諸如此類的有關係!
不信?
不信你們是可以問問樹榮叔的。
樹榮就是那個告訴刑警支隊專案組知幽叔很邪道的人。
大家於是圍著樹榮聽他口水四濺地講幽叔如何穿門而入;大家怎樣被迷在幽叔租住的屋子裏準備撞牆。
與李誌良擔心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年幼無知的少年闖入吳長生的屋子裏,而是村裏的一個盜墓賊惹出來的禍。
電話報到縣公安局時,那個盜墓賊已經橫屍在吳長生租住的房屋前。
臉色蠟黃,皮膚幹癟,頭頂有撞擊的裂紋,胸部被咬下一塊肉。
而血液竟然沒有從撞裂的頭殼上流出來!
村裏人其實並不知道他是盜墓賊,是縣公安局刑警支隊在查看他家時,才知道這一點的。
此人名叫唐樹榮,祖上係嶗山道士,從屬茅山一派中的掘丘一行裏的搬山道人一派。
擅長尋穴找墓,風水祭祀,迎親典禮,機關陣法,相麵測字,看八字,算吉凶,甚至逆天改命等等。
因為這一派的人素來不分正邪,行事膽大妄為,自稱隻尊天命,不理人情。
唐樹榮的祖父曾與堂弟合作盜掘古墓牟利。
一度還風生水起,生活富裕。
但秘術傳到他爺爺那一代時,已經日暮途窮了。
後來遇上文化大革命,更把他爺爺嚇了個半死,偷偷把那些線裝書收在屋子背後的水缸裏埋了起來。
至死也沒有再拿出來。
唐樹榮父親也是閉口不談祖上的事。
唐樹榮得知自己家的身世,緣起他們家後來務農得了點小錢,想擴建廚房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