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北也不記得後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了,源稚是怎麼走的她也忘了,自始至終,她都隻記得源稚最後說的那段話。
“小姐,您歇會兒吧,您都在那裏坐了一天了。”蓮兒端著洗臉水走進來,卻看見段三北還在原地坐著,就連她進來了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段三北向來反應敏捷,現在這般狀況很少出現。
蓮兒把水盆放在一邊,用毛巾沾了沾水,擰幹之後遞給了段三北,“小姐,您擦擦臉吧。”
“嗯。”
她接過來蓮兒手上的毛巾,隻是隨意地在臉上擦了擦,便丟到了一邊。
蓮兒看著段三北的模樣,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便走到她背後來幫她把頭飾拆下來,梳理了頭發,準備侍奉她上床。
但是這個時候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段三北不說話,蓮兒看了看她,便自己走過去開門,來人是段安然。
“三少爺。”
段安然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我單獨跟北兒聊聊。”
“是。”
段安然都走進了屋子,坐到了段三北的麵前,她卻依舊是那副模樣,毫無反應。
看著她的模樣,段安然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北兒,你這又是何必?”
其實段三北也想在心裏頭這麼問問自己,這又是何必呢?分明都是自己做的決定,分明自己當初來的時候便說過了自己不會跟任何人有什麼情感和牽掛,可是如今,自己這是為何?段三北向來不是為了別人為難自己的人,如今這番到底是為何呢?
“北兒,你知道的,其實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都是支持你的。”瞧著段三北依舊不說話,段安然便補上了一句,伸手握住了段三北的手。
月光灑落到屋子裏頭來,落在地上,帶著一絲絲潮濕的氣息。
段三北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段安然,忽然開口問道:“你們?”
“對,我們。”
雖然段安然這麼說,但是段三北終究不敢問,段安然這個“我們”理由,是不是也包括源稚呢?
源稚是好的,可是……可是段三北的心不在他那裏。那麼為什麼現在自己心裏還是會難過呢?
看見段三北皺著眉頭的模樣,段安然沉默了良久,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你最終會跟他在一起。”
段三北的眼神有些恍惚,抬頭看著段安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北兒,你可知道,若你還是原來的那般模樣,興許今日我便釋懷了。”段安然突然笑了,隻不過這笑意裏麵無論怎麼看都夾雜著一絲絲苦澀。“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我跟源稚一樣都犯了錯,興許我的錯比源稚還要重些。北兒,若是今後有機會,你我之前再相遇,我定然不會站在他們二人後頭的。”
對於段安然這番話,段三北又驚訝又詫異。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知道我不是她?莫非段安然知道我不是原主了?
還沒等段三北在心裏頭揣測明白,就看到段安然已經站起來離開了,屋子的門開著,最後究竟是丫丫進來伺候的,還是蓮兒進來招呼的,她都沒有印象了。隻是覺得睡覺真是個好東西,隻要閉上眼還能夠睡著,醒過來之後,仿佛一切都會回到原點一樣。
隻不過對於段三北來說,所謂的原點大概是那個時候還在深山裏頭住著,到了年紀的時候,她便幹脆不再出世了,就留在那片深山裏頭,說不定現在心裏會沒這麼難過。
為何會這麼難過呢?
段三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卻沒發現功德箱一直閃耀著金色。
【尋找丟失的東西:任務已完成,獲得二百分,額外獎勵分數一百五十分。】
第二日段三北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獨自一個人收拾好了一身的行頭,準備出去走走,剛出了辰院的門,便看到段皓叔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一臉沉重準備出門。
段三北連忙過去叫住了他,問道:“爹爹,你這是要去哪裏?”
其實段皓叔不必說她也知道這多半是去侯府,商量她跟源稚之間的事情。然而段皓叔張口的時候卻把段三北嚇了一跳。“為父先去源府,幫你把婚事給推了,給侯爺賠禮道歉。然後再去問問賢王殿下,他與你,是否是真心實意的。”
去退婚原本就不是一件好差事,那可是侯府。段皓叔跟源屏的關係原本就十分交好,而她跟源稚的婚事也是從小就定下來的。如今忽然取消婚約,對於段皓叔來說是一件得罪老朋友的事情。
原本段三北以為不管怎麼樣段皓叔都會讓自己嫁給源稚的,因為古代父母之命是最難違逆的。她都已經做好了被段皓叔責罰的準備,也在心裏頭好生想了想該如何跟段皓叔請求退婚的事情了,可是如今他忽然這麼說,段三北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