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似乎頗為同情林穩穩:“林小姐,既然您知道,就不該再問了。林小姐,抱歉。”
林穩穩無力地將手機丟在床上,彭家,追殺到T市來了?怎麼辦!
坐吃山空是很恐怖的,也是令人窒息絕望的。林穩穩從自動取款機那邊出來,想起銀行卡裏的數字在迅速減少,心中一陣緊揪,必須找工作了。
如果不找編劇、文案類的工作,也許彭家不會發現。林穩穩傻傻地又買了一張火車票,告訴彭家自己離開T市了,然後隱瞞了學曆,以高中生的身份去應聘銷售。再度應聘成功,林穩穩做起了銷售。
室外溫度35°,林穩穩臉上的妝容花了,因為一直出汗,體內嚴重缺水,喝了四五瓶水,還是覺得幹。
“您看啊,我們這產品——”林穩穩沙啞著嗓子介紹著產品,心中總是覺得空落落的,做與自己夢想無關的事情,林穩穩覺得自己在浪費生命,在自殺。
然而,林穩穩連這樣自殺的機會也沒有了。
三天後,林穩穩照常上班,組長告訴她:“林穩穩,你被辭退了。”
林穩穩隱隱感覺到不好,還是問:“為什麼?”
組長是個流裏流氣的人,說話很不莊重:“為什麼?因為你做得不好唄,還能因為什麼!”
“好吧。”林穩穩想到可能是彭家做了手腳,也不再爭論,“那麼,我這三天的工資和提成呢?我簽下了七八單呢。”
“提成?你還想要提成,真可笑。”組長向周邊的同事,“你被辭退了,還想要提成,你說可笑不可笑。”
“哈哈,哈哈。”
林穩穩憤怒地說:“真是太過分。我去找主管理論。”
“她簽的單子我們分了,把她趕出去。”
組長一聲令下,加上利益當前,林穩穩就那樣被人拽出了工作場地,摔倒在滾熱的路麵上。
胳膊擦出了血跡,雪紡長裙上沾染了泥土,頭頂是烈日灼燒,林穩穩覺得自己如同置身於火熱的鐵板上,到處都是灼熱。心,卻冷了。
林穩穩緩緩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已經什麼都失去了,可是,她還想維護自己最基本的尊嚴,哪怕離開,也要走得瀟灑;哪怕是落荒而逃,也要挺直脊梁。
林穩穩離開了,隻不過心中對彭子雲的怨恨更甚,甚至對整個彭家都恨上了,這也是以後,林穩穩死也不願意入彭家的根源。
林穩穩沒有在S市繼續待下去,帶上行李,去了火車站。在火車站,她隨意買了一張等候時間最短的火車票,上了車。因為是站票,林穩穩默默地站在火車的走廊裏,給來往的乘務員讓位,也觀察著車廂裏的人生百態。然而,什麼東西都沒有進入到她的眼中,因為,自己的前景和命運,已經讓她身心俱疲。
在火車上站累了,恰逢火車到了一個小站,林穩穩麻木地攜著行李下了車。這一次,林穩穩沒了原來的篤定,她不知道彭家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給她致命的打擊。林穩穩茫然站在火車站,看來來往往的人群,看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兒,看太陽逐漸拉長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