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
彭修音冷冷地出聲:“向仁,穩穩,藥不是我下的。向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說著,拿眼斜了彭子雲一眼,爸爸,你兒子什麼本性,你知道嗎?
又說:“穩穩,我雖然愛跟你吵吵,但從沒有害你的心,你應該知道。”
林穩穩低頭,是的,彭修音其實並不壞,不會給自己下藥的,而且是春·藥。
“另外,這件事情我會追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
如同做政治報告一樣,彭修音說完這一段話,轉身離開病房。彭子雲交代了一句也離開。
醫院大門外,夏日的驕陽灼燒著大地,一切玻璃用品反射著陽光,給人帶來焦灼的感覺。彭修音伸手遮住陽光,為什麼明明不到一天的時間,卻有一張恍若隔世的感覺。
彭子雲追上彭修音,嚴肅地問:“你為什麼要帶穩穩出去?”
彭修音冷笑著反問:“爸爸你在懷疑什麼?我給她下藥?我是你兒子,我是什麼品行你不知道?”
彭子雲淡淡地說:“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知道你並不壞,藥不是你下的。”
傲嬌地輕哼一聲,算是接受了爸爸的話。
“不過我也知道,你越是說謊時情態越認真。”彭子雲溫聲和氣卻又非常肯定地說,“你帶穩穩出去的目的絕不單純。”
轟!剛剛從爸爸那裏得來的信任還沒來得及轉換成喜悅的表情,就再次被批評了。被爸爸不信任的痛,加上偽裝被拆穿後的惱羞成怒,讓彭修音把一個驚世的秘密脫口而出:“我帶穩穩出去的目的不單純?我能帶她出去做什麼!她是大伯的女兒,是我的堂妹啊!”
“你說什麼?”彭子雲瞪大眼睛,盯著彭修音,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玩笑的痕跡。
一種報複的暢快感油然而生,彭修音聳聳肩,無所謂地說:“我驗過修文哥和穩穩的DNA,不信你自己再去驗一次。”
彭子雲好像突然間老了十歲,整個人前一刻還光彩亮麗,這一瞬卻變得頹然,他喃喃自語:“為什麼偏偏是大哥的女兒!為什麼——”
哈哈!彭修音好想仰天大笑,告訴爸爸他有多可笑,他那麼深愛的女人懷裏自己哥哥的孩子,而那麼深愛他的自己的母親,卻孤獨終老。
報複不應該很暢快嗎?為什麼還是不快樂!彭修音轉身,這夏日驕陽下,整個人卻如在秋風中飄零的樹葉,寂寞不堪。
彭修音轉身了,留彭子雲在原地安靜地癲狂,留他在記憶中夢魘。
這天夜裏,林穩穩坐在床上,喂顧向仁吃飯。她喂給顧向仁一勺,顧向仁也喂她一勺,兩個人之間的濃情蜜意就這樣延宕開來,讓慘白的病房裏冒出粉色的泡泡。
林穩穩很快吃不下了,專心喂顧向仁吃,看著清湯寡水的便當,不由得心生愧疚:“唉,本來是你受傷了,該我好好照顧你,結果讓你陪我吃便當。爺爺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因為頭發太油了,林穩穩不讓顧向仁碰頭,某隻手腳不老實的顧長官隻能屈指刮刮林穩穩的小翹鼻:“笨蛋,這不是便當,是醫院的營養湯。看起來寡淡,是因為清淡點對病人更好,味道很不錯的,不信你嚐嚐。”
舀了一勺子,放在自己嘴裏,林穩穩咂咂嘴,羞羞地說:“味道好像比我做的好了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