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說:“您淋雨了,發高燒,得了肺炎。不過現在都好了,您沒事了。”
林穩穩痛苦地陷入回憶中,卻一無所獲,茫然問:“我淋雨了?我怎麼不記得,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小護士說:“是您丈夫啊,他也淋雨了,住進病房裏。”
林穩穩猛地坐起來:“他在哪裏?我去看看。”因為睡太久,身子發軟,渾身乏力,差點跌倒在地上。
小護士扶住林穩穩:“小姐,您再休息一下,您丈夫沒事的,我去叫他進來。”
在林穩穩掙紮著坐起來的片刻之後,顧向仁推門進來,他穿著一件檸檬黃的襯衣,很不適合他,偏偏讓他身上的戾氣和煞氣減退了幾分。
顧向仁疾步走到病床前:“穩穩,你終於醒了。”
林穩穩問:“終於?我睡了很久嗎?”
“三天,”顧向仁熟練地給林穩穩沏了一杯蜂蜜水,遞給她,“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他的體貼讓林穩穩心中暖暖的,也因此忽略了顧向仁眼底的痛苦和掙紮。
林穩穩抱著水杯,將蜂蜜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擦擦嘴:“顧長官,你身體好點了嗎?”
“我沒事。”顧向仁低著頭說,似乎在想些什麼。
這麼明顯的異常,再發覺不了,她就是傻子。林穩穩握住顧向仁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顧長官,你怎麼了?”
顧向仁臉色很不好,看著林穩穩茫然無措的臉,終是不忍心,歎息一聲:“穩穩,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林穩穩將身子靠在顧向仁身上,緩緩地說:“我正想問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才會淋雨,還住到醫院來。”
顧向仁揉揉林穩穩的頭發:“你記得什麼?”
看顧向仁又做出揉自己頭發的動作,林穩穩才安心了:“我隻記得我一進電梯,就被一個戴麵具的人拿毛巾捂住了口鼻,好像裏麵有藥吧,所以我掙紮都沒掙紮幾下,就被帶走了。”
被帶走了——
突然想起什麼,林穩穩猛地推開顧向仁,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顧長官,你告訴我,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顧向仁握拳,手上青筋暴起,良久,良久——
林穩穩看著顧向仁暴怒的樣子,突然間落淚,顫抖地問:“發生了無法彌補的事,對不對?”
她的聲音顫抖嘶啞,似乎不是人的聲音。
顧向仁努力放鬆身上的肌肉,盡量溫和地說:“穩穩,你想多了,真的沒什麼事情發生。”
林穩穩推開顧向仁:“顧長官,我知道,你是不會讓我淋雨的。淋雨到昏迷三天,一定不是淋了一時半會。那些人把我擄走,不會就是為了讓我淋雨,一定是做了什麼之後把我丟出去的,對不對?”
顧向仁暗暗歎息,老婆太聰明也不好,太難哄。此時,他也很痛苦,痛苦得想要發狂,想要殺人。可是,他不能亂,不能慌,更不能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傷了林穩穩。
所有的痛苦,都讓他自己咽下吧;所有的憤怒,都在他自己心裏煎熬吧。穩穩,你負責笑著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