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紗!一條精致典雅的婚紗。
婚紗的旁邊,是一件同色係配套的藍色西裝禮服,顯然是新郎服。
這一刻,顧向仁明白了林穩穩的心思,想要跟心愛的人,擁有一場彙集各方祝福的婚禮。心頭湧上無限酸澀,嗆得他自己淚流滿麵。想到自己曾經還想過再次與穩穩隱婚,隻為綁住她,更是愧疚的無以複加。
他伸出粗糲的大手撫摸柔軟的婚紗,卻覺得婚紗柔軟的觸感刺得他心痛,像是瀕臨溺亡在大海裏的人一樣,窒息,絕望。
穩穩,我的穩穩,對不起。你拿我做你的守護神,你的青鬆,而我,卻沒有保護好你。
林穩穩在鳳凰小城裏的日子分外愜意,也分外宅。家裏有兩個嬌弱的嬰孩,她哪裏出得了門。每日裏出門買菜跟打仗似的,趁孩子睡著的時候出門,飛也似的席卷菜場,不講價甚至不等著找零,拎著大包小包飛也似的衝回家去,免得孩子哭了鬧了。
這些日子,她倒是把長跑練出來了。躺在嬰兒床上的寶寶還那麼小,小到不會說話,不知人事。每日裏孤孤單單,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覺得自己的語言係統都要退化了。
愈孤單愈沉默,林穩穩也習慣了這樣寂靜的生活,好像嘴巴的作用隻剩了吃飯,至於說話功能,早已退化。
這一日,林穩穩匆匆買了一些菜蔬回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家趕,就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家門前,背對自己而立。
這背影那麼熟悉,熟悉得如同刻入骨子裏,烙印在靈魂上一般,即便是經曆生死輪回,也無法忘記。
林穩穩感覺自己心神一震,然後如同靈魂出竅一般,隻餘下身體僵硬地站著。她,多久沒有見過他了,有幾個月了吧,如今孩子們已經開始翻身,會坐著了。分別時春天還沒有來,如今暮春已逝,初夏的陽光來了,那個人也來了。
顧向仁轉身回頭,就看到林穩穩呆愣愣的樣子,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他健步走上前,將林穩穩擁進懷裏,柔聲說:“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顧向仁如是說。沒有責問林穩穩為什麼帶著孩子走,也沒有傾訴這些日子來找她找的何其辛苦。
林穩穩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陽剛的氣息,好似那是自己賴以生存的養分,缺了就會窒息而亡。
顧向仁接過林穩穩手裏的菜兜,溫聲說:“穩穩,你辛苦了。”
林穩穩搖搖頭,聽到走廊裏有聲音傳來,忙從懷裏掏出鑰匙,邊開門邊說:“到屋裏說吧。”
“好。”顧向仁心中略有得意地說,登堂入室對於他來說也不難嘛。
正想著抱著好久不見的媳婦述相思,就聽到嬰兒的哭聲:“哇哇啊,啊嗚嗚——”
人影一閃,林穩穩蹭地衝到屋裏,隻見兩個寶寶在床上翻身。兩米多寬的大床上,外延用被子壘成了城牆,還用席子將床簾壓住,確保寶寶們沒有力氣將這城堡攻陷,破城而出。
而此時圍城裏,天賜寶寶在床上自得地翻身,像是在顯擺自己新get的技能。圓滾滾的小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無端給人一種翻來覆去煎蛋或者煎牛排的感覺。天賜寶寶素來沉默,一聲不響地翻滾著。而哭聲,則來自所在一角的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