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穩穩起身為眾人倒茶水:“顧長官,你坐吧。霖濤,你也別蹲牆角了。”
林霖濤偷窺了一眼媽媽,見她臉色尚好,連忙起身坐下,生怕誰反悔似的。
“先從霖濤開始吧,說說你當初被綁架到底是誰做的?”
室內靜默了幾秒,顧向仁以手抵唇,幹咳了一聲。
林霖濤一個激靈,囁喏:“就是B市的小混混幹的,我說過了。”
林穩穩看了顧向仁一眼,眼裏神色複雜:“好的,我知道了。我該問的問完了,你們還有疑問嗎?”
這麼快?這大張旗鼓的談話就結束了,什麼都沒問出來啊!
“沒有了,趕緊讓那個喪門星滾出去。”杜桂蘭拍著沙發叫嚷。
被指著鼻子臭罵,顧向仁臉色變得很難堪。難為多年不知隱忍為何物的他,還強壓著火氣。
林穩穩拎包起身,對顧向仁笑笑,說了一句英語:“有些事情,我們出去聊聊。”
顧向仁也不欲多留,勉強舒展顏色:“既然這樣,那伯父伯母,我就先走了。”
人都走了,杜桂蘭還不解氣,拍著沙發臭罵:“姓顧的心肝兒都是黑的,壞透了。他竟然還有臉上門,我們家怎麼就沒養狗,要不就可以關門放狗了。呸呸,不行,他那麼壞,夠都不樂意吃的。……”
林玉成拍拍妻子的肩膀:“你真是糊塗了,還罵罵咧咧做什麼。兒子累了,讓他去睡覺吧,我們往火鍋店裏忙活去。”
“不去,”杜桂蘭氣勢洶洶地起身,“穩穩呢?送那個家夥出門怎麼要這麼久?快去把她叫回來,堅決不能讓女兒再跟那家人有牽扯。”
林玉成無奈下樓,更年期的女人,傷不起啊。
顧向仁和林穩穩一前一後出了門,都保持著沉默,像是在較勁,又好似互相謙讓。兩人順著樓梯下了兩層樓,顧向仁突然停住腳步。林穩穩錯身,堪堪讓自己的鼻子避開他寬闊的背。
顧向仁不轉身,隻是清清冷冷地問:“不是說要出來談些事情嗎?”
近鄉情更怯,萬語千言不敢吐露分毫。林穩穩深吸一口氣,抑製心髒的狂跳如鼓。四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顧爺爺得知林穩穩死後,大病一場不治而亡;林霖濤被顧家人綁架;她被顧家人陷害入獄……
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了,還能相擁嗎?兩個人如同相戀的刺蝟,相擁,痛;分開,則思念。
她突然不想說當年舊事,隻是輕聲說:“我們去商場吧,我把思思的大白弄壞了,她不理我了。”
“好。”顧向仁說,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商場裏,林穩穩戴著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跟在顧向仁身後。
“怎麼包裹得這麼嚴實?”
“不好看嗎?很神秘很有氣勢不是嗎?”
“什麼都看不到,確實很神秘。”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從林穩穩的衣服聊到商場的裝修布局,還是繼續不下去了。
林穩穩輕笑著打破沉默:“顧長官,那兩個小家夥傲嬌的性子,肯定是從你這裏來的。”
她想用孩子來找話題,奈何顧向仁不識趣:“我沒有教養他們,他們不會像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