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高架上奔馳,越過交織如網的立交橋,朝城外駛去。
程仲蹙眉:“你要帶我去哪裏?”
“怕了?”林穩穩挑釁地問,“如果你怕了我可以把你放下來。”
程仲虎聲虎氣地吼回去:“我有什麼好怕的。”
林穩穩意味深長地說:“那就好。”
汽車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一片混亂得類似於城郊結合的地方,找到一處林蔭道停下來:“下車。”
“啪。”程仲下車,猛地關上後車門。
林穩穩勾唇一笑,笑得豔若桃李,降下車窗說:“程先生,請你在這裏冷靜一下吧。”
然後,緩緩升起車窗,車窗裏的那個人也漸次消失。汽車驟然發動,向前駛去。
“喂,你——”
程仲緊跑兩步,可是人腿怎麼可能追上汽車,隻能眼看著驕傲的汽車屁股消失在眼前。
林穩穩駕著車再度回到高架上後,手機響起來。
摸出藍牙耳機戴上:“喂?”
對方用俄語說:“琳達小姐,少爺找你。”
林穩穩眉心一跳,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淡然用俄語說:“知道了。”
電話那頭,麥卡夫斯基優雅又無情的聲音響起:“琳達小姐,聽說你很威風地狀告淩法醫?”
林穩穩淡然說:“是有這麼回事,至於很威風,那是什麼?我是受害人,用法律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而已。”
麥卡夫斯基氣極反笑,用漢語慢慢地說:“農夫與蛇的故事我算是經曆了,我也是被蛇咬的那農夫。”
林穩穩心中咯噔一下,她現在麵對的情況夠複雜了,不能跟麥卡夫斯基為敵。再說麥卡夫斯基畢竟於她有恩,她也不想跟他斷了情分。
汽車駛下高架,在街區且堵且前行,林穩穩哽咽地說:“麥卡夫,對你而言我是什麼?”
“什麼?”麥卡夫斯基不解。
林穩穩抽泣了一下,想想當年受過的委屈,經曆的絕望,真的落下淚來:“對你來說,我還沒有你曾經利用過的法醫重要嗎?事有輕重緩急,事急從權,我現在的處境很難,顧向仁被人攻擊了,我聯係不到他。還有人在拿我的身份做文章,我必須先發製人,遲人一步,就有可能背腹受敵。”
電話那頭沉默了,林穩穩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地歎氣:“對不起,麥卡夫。”
“琳達,你真是不長進,多大點事情,就值得你唉聲歎氣的。”麥卡夫斯基氣勢洶洶地說,“早就說讓你賺夠一個億之後再回國,就是因為你還需要曆練。真是不長進,白為你費心了。”
林穩穩苦笑:“麥卡夫,我正在努力成長中,隻是我不理解,你怎麼不讓青溪也成長呢?”
“青溪跟你能一樣嗎?”麥卡夫斯基冷哼,“我跟你那個沒用的老公也不一樣啊。你也說了,事有輕重緩急,對於青溪來說,相夫教子最重要了。”
知道他氣消了,林穩穩佯嗔了一句:“差別對待,雙重標準。”
電話那頭傳來哈哈大笑聲,林穩穩掛斷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放出。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適時的示弱效果也不錯嘛。現在,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