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大半天,終於回到家裏。天賜和思思累了,並排躺在大床上睡著了。瑩白圓潤如藕節的胳膊在深色的涼席上,視覺對比效果十分明顯,林穩穩愛憐地親親兒女的小手,拉過夏涼被為他們蓋上。
顧向仁依舊沉著臉坐在輪椅上,額頭上大寫特寫著我很不開心。
林穩穩將顧向仁推出臥室,半蹲在他麵前輕聲說:“天賜和思思還那麼小,真舍不得他們太早麵臨各種壓力,還是再上一年幼兒園吧。”
“我什麼時候說他們要去讀小學了?”
“什麼?”
顧向仁生氣地說:“林穩穩,我從來沒有想過讓孩子這麼早上小學,是你把蕭景鈺的想法帶到家裏來了。”
林穩穩一噎,訥訥地說:“對不起。我還不是想天賜和思思比同齡人更優秀一些。”
“不需要。”顧向仁冷著臉說,“他們不需要那麼努力,就能比同齡人優秀。”
林穩穩不服:“這是什麼話!哪有不需要努力就能優秀的!你能給他們的隻是各種資源,這些資源真正為他們所用,還要靠他們自己的努力。”
“就算需要努力,也不是現在。”顧向仁倔強地說,“他們晚一年上小學也沒關係。”
林穩穩默默念了幾遍清心咒,才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按照法定學齡,六周歲讀小學就可以了。我這個做媽媽的,這些年都沒有盡到身為母親的責任,也想多陪陪他們。”
顧向仁忍不住諷刺:“不是讓他們陪著你另一個兒子去上小學了?”
“另一個兒子?”林穩穩不知道顧向仁在說什麼,“我隻有天賜一個兒子啊!”
“那個什麼晟兒呢?”
“晟兒!”林穩穩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晟兒是蕭景鈺和王李貝兒的孩子。顧長官,你在因為今天的事情生氣,對不對?”
顧向仁別過頭不說話,你猜啊!
林穩穩握住顧向仁的手:“我是你孩子他媽啊,當然以你和孩子為重,蕭景鈺那邊,僅僅是感謝他為我出庭作證,吃頓飯而已。”
“你對蕭景鈺產生過感情,”顧向仁說,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否則以你的性子,無關緊要的人你不會在意的,更不會接受他的邀請一起吃飯。”
他知道是蕭景鈺約她,而不是她提出約蕭景鈺!林穩穩知道問題麻煩了:“顧長官,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參加一個飯局其實沒什麼,對吧?”
顧向仁依舊咬死那一句話:“穩穩,我很了解你,知道你對他產生過感情。”
林穩穩死不承認:“你了解我?那我跟他產生感情也是很多年前,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問呢?”
“我想娶你,怕問了你就發現自己的心意,不肯嫁給我了。”顧向仁心酸地黯然回答說。
世人眼裏他是高嶺之花,有權有勢,有財有貌,應該活得張揚恣意,至少十分自信。卻不知在麵對她時,他的自卑。
他怕她嫌棄自己,怕她變心愛上別人。記得她曾經地青溪說過,丟掉的內褲不能撿回來穿,丟掉的男人也不要再撿回來重新利用。他好怕,怕自己是被丟掉的那個男人,怕她一走就不肯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