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斥候武泉危矣的回報,秦慎提前率領千五精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埋伏處疾奔武泉關下。
程六手掌大旗與朱三緊隨其後,滿麵激動之色,他倆今日接到的唯一任務就是——
縱然身死,也要讓大旗不倒!
看著從遠處衝殺而來的漢軍騎兵,皋屠昂了然於胸的心中一聲冷笑,右手一揚,令旗揮舞間四千整裝待命的右軍呼嘯著奔湧而出。
接著並手一斬,號角聲越發高亢之下吹響了總攻的號令。
關牆守衛奮勇殺敵中見到援軍來應先是一喜,隻是稍後片刻看著迎頭而去的大部匈奴右軍,又不由為那看起來極不對稱而顯渺小的自家兄弟心提嗓眼。
匈奴四千騎兵脫陣而出,奔雷滾滾的一分為二以V型朝漢軍全速迎上,誓要將對方包夾殲滅,一雪前恥。
麵對於此,秦慎又如何會自投羅網陷入鏖戰之中,隻待雙方疾奔至數箭之距後倏然高舉手中長弓,調偏馬頭斜斜的避開中心,繞往一分為二的匈奴外側。
對於漢軍的突然改變策略,匈奴根本來不及做出更多應對,隻能順勢策馬而追,陣型刹時被拖成扭曲的λ型,也使得另一側的匈奴想要追上對方,將要繞一個更大的圈子。
數箭之距,全力前奔的兩軍相遇不過是眨眼功夫。
領軍以一箭之距避開包夾堪堪斜擦外圍而過時,秦慎率眾朝近側匈奴射出手中第一波箭雨,頓時對方人仰馬翻,跌落馬背的人員以及撲倒的馬匹被後隊之人馬踐踏之下發出聲聲慘叫悲鳴,飄蕩在空曠的草原,竟是蓋過攻城之聲。
見機不妙的匈奴騎兵再一次在被攻擊之下下意識放出了手中箭矢予以還擊,然而最遠的也隻是落在漢軍十步開外,毫無半分威脅。
有鑒於此,秦慎控好與對方的距離,領著心神大定的漢軍在與匈奴交錯而過的最佳戰機下快速上弦,射出第二輪箭矢……
此次對方傷亡更重,倒斃者難以計數。
如此數番射擊之下,兩隊終於錯身而過互換位置,局勢也由一開始的迎頭而上變成了匈奴的斜斜兜馬繞圈,緊追不放。
秦慎亦兜馬而回,從對方的隊尾繞往追擊自己的匈奴另一側。
後隊之匈奴騎兵見狀想要勒馬直接轉身,然而因馬速過快以及想法不一而發生各種擠撞,亂成一團。
趁此良機,秦慎率眾朝其一頓無情射殺,伴隨著對方的紛紛倒地,漢軍越戰越勇,竟是將匈奴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以至於明明是匈奴追擊漢軍的場麵,卻演變成分明無疑的漢軍圍剿匈奴。
至此,雙方形勢完全逆轉。
“謔!”
關下漢軍騎兵再一波箭雨帶走對方上百人的同時,關牆守衛熱血沸騰的爆發出一聲喝彩,疲憊的身軀也仿若迸發出無窮的力量,不甘示弱的連連挽動手中長弓,搬起腳下巨石、滾木朝關下狠狠砸去……
中原兵卒數百上千年與生俱來而經過千錘百煉的自信讓他們堅信,隻要再拖上一時半刻,勝利終將屬於自己。
“那就是秦慎?”皋屠昂望著遠處領先的那個模糊身影,臉色少有的極其難看。
“應該是。”身側的永心同仇敵愾的應了一聲,旋即亢然道:“屬下請命手刃此人!”
“嗤!”目不轉睛看著遠處纏鬥的哈薩珠聞言頭也不回的發出一聲鄙夷不屑的嗤笑,連日來因傷亡慘重而陰沉的臉色此刻竟有了那麼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你!”庫雅喇永心勃然色變的側首一梗脖子,待到看清他的神情更是怒火中燒,正要予以強詞斥責卻被自家右王出言打斷——
“再等等!”
皋屠昂收回目光攝人心魄的看了兩人一眼,恨聲道:“傳令後軍前去支援,務必要將其全殲!”
瞧著右王咬牙切齒的可怕模樣,庫雅喇永心應諾間心知他此次是動了真怒。
戰場的另一邊,數番交戰的匈奴損傷不下千人尚且不說,己方竟是連半分漢騎影子都未摸到,心中惱怒可想而知,嘴中罵罵咧咧的兜馬緊咬,拍馬狂追,希望結束這他日可能傳為草原笑柄的局麵。
隻是大草原袤天廣地,若非兵多將廣調度有方,想要短兵相接絞殺一支無意正麵對決的精銳又是何其之難。
戰事就此一度陷入你追我射的膠著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