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讓秋菊守在院門,然後與夏竹將院內每處角落尋了個整遍,終不見雲煙身影。
這可如何是好?該不會尋短見了吧?秦慎一陣暗惱自責,扭頭道:“你與秋菊去門房處問問,看她有否出府。”
夏竹嗯了一聲正要舉步,又頓足疑問道:“那婢子去了,誰人伺候公子盥洗哩?”
“嗨!”秦慎一時無語之極,氣不打一處來的暴躁道:“這都甚麼時候了,還盥洗盥洗,你快去,我會自己打水。”
“唯!”夏竹看他一副將要爆發的著急模樣,連忙吐了吐舌頭福了一禮朝外快步踏去,然後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首看向他猶猶豫豫又難耐心中好奇的很是八卦道:“公子既然如此在意雲娘子,為何昨晚又分房而睡哩?”
秦慎愣了一愣,反倒不似剛才那般急切了,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招了招手道:“小妮子,你過來。”
“公……公子……你……”夏竹睜大眼珠警惕的看他片刻,臉頰升起兩朵羞澀的雲彩,卻又有點不知所措的用手護在胸前,縮著脖子畏怯的退了兩步,結結巴巴道:“秋……秋菊還在屋外哩。”
小丫頭片子,在想些什麼呢!
秦慎忽然想笑,可也知當下實在不合時宜,遂將臉重新一板,換了個麵孔恐嚇道:“我看你是不想繼續在吳府呆了,你家主公難道未曾告誡你等,旁人之事……”
“婢子知錯了。”夏竹不等他說完便快速的丟下一句,頭也不回的調頭疾奔而出。
看著她如受驚小鹿般飛閃而逝的背影,秦慎啞然失笑,卻又想起此刻不知去向的雲煙,不由一陣煩亂襲上心頭,匆忙打水胡亂梳洗一番,快步朝前院走去。
才至半路,兩女問話歸來迎頭碰上,秦慎迫不及待道:“可有結果?”
兩人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氣喘籲籲的立在原地平息片刻,夏竹道:“回……回公子,問過門房,門房說雲娘子天未亮時便前去叩門,門房當時還覺得很是奇怪,不過雲娘子說奉公子之命需立刻出府辦一件要事,門房不敢耽擱,又見她除了稍顯焦急並無任何異常,來不及請示就放她出府了。”
“神色並無異常?”秦慎愣了一愣。
夏竹連續說了長串話一時接不上氣來,見秋菊隻知道不斷點頭表是,怪責的掐了她一把補道:“門房倒是這般言說,不過他老眼昏花,又半夢半醒,誰知他所述真假與否。”
你也未免太心直口快了吧?也不知道稍微說些讓人心感寬慰沒那麼愧疚的話!秦慎瞥她一眼,微一沉吟道:“帶我去見你家主公。”
“啊?雲娘子跑了?”
後院內,吳漢聽完秦慎匆忙見禮後的話語詫然失聲驚呼。
一旁的吳夫人卻要顯得比他鎮定許多,不滿的橫了一眼後回過頭道:“子毅,你且與我等說說究竟發生何事?”
“諾諾諾!你快說說,唉……”吳漢忙不迭的附和完又唉聲歎氣,直至看到夫人掃來的暗惱目光,這才沒臉沒皮的一笑,解釋道:“細君勿惱,我這不也是為子毅憂心嗎。”
吳夫人見他不分場合的口無遮攔,一臉的端莊終於現出兩團難為情的紅暈。
在這個封建的時代,若是一個婦人在家中竟將夫君逼至道歉,那不是失德又是什麼?
然而吳漢卻不在乎,笑了笑道:“子毅莫要見笑,我與你嫂子向來皆是如此。”
“你還說!”吳夫人惱羞成怒的低斥一聲,牙齒都幾近咬碎,麵上卻還要裝出一副端莊賢惠的模樣,心不免道:向來如此?那不是說我經常在家管教他嗎?
見夫人似乎真要動怒,吳漢神色一慌,連連告饒道:“我不說,我不說,子毅,你來說。”
難得見到他的另一麵,秦慎倍感溫馨的同時又覺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的讚美道:“兄長與嫂夫人琴瑟和諧,小弟隻有羨慕之情,又怎會有見笑之意。”
“嗯……琴瑟和諧,‘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還是你說話動聽。”吳漢品評著朝他豎起拇指,接著又滿是感慨道:“唉!其實你又何須羨慕,你若昨夜與雲娘子同床共枕成就好事,今日不也就琴瑟和諧了嗎?又怎會生出這等枝節……誒!細君你……”
說著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正對上夫人衝其的溫婉一笑,以及柔聲勸說:“郎君!不若先聽子毅講訴,如何?”
吳漢手撫腰際連連點頭,再回首麵目扭曲道:“子……子毅,你快說。”
秦慎垂下頭去,花了好大工夫才終於沒有笑出聲來,再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將事情經過粗略述說一遍。
“你看,果然被我言中了吧?就是未曾琴瑟……”吳漢扭頭朝夫人炫耀的說著卻又話語忽的一頓,轉而言道:“細君,我這就與子毅出府尋人,或許還有追回可能。”
吳夫人微一頷首,看著起身的兩人道:“記得多帶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