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點了點頭,無奈笑道:“你說的不錯,在我看來,所謂最好的結果,都是妥協之後的產物。人各有誌,大家的追求不同,注定所有人的利益都不會是一致的。那些瀕死之人,始終為了溫飽而掙紮的人,他們的追求還停留在物質的層麵,為了活著而掙紮,一旦脫離了這個層次之後,人就難免分道揚鑣。”
董陽一邊細細聽著,一邊尋思著點頭。
秦嶽這番話,寓意深刻,但細細想來,似乎以前一些複雜的問題,都漸漸開始有了答案。
“每個人利益不同,追求不同,做事的方式也注定不同,但往往要做成一件事,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一旦涉及到合作,就需要彼此之間互相讓步,互相妥協。嶽哥,你是這個意思嗎?”董陽這回想了半晌,才開口再次問話。
秦嶽在一邊聽著,滿臉欣慰的點了點頭。
董陽雖然比董湘差了不少,但他本身並不愚蠢,隻要肯靜下來做事,董陽其實未必就比董湘會差。
“要把大家擰成一股繩,不外乎兩種辦法,第一是在相對寬鬆的環境之下,付出相應高額的成本,某些程度上,每個人都可以各行其道,第二種就是嚐試打磨掉人的個性,去塑造一種所謂的共同利益。”秦嶽端著茶水,語氣淡淡,但這番話裏麵,卻是意味無比深遠。
董陽慢慢分析,很快就有了結果。
董家當然是屬於秦嶽所說的第二種情況,說服家族中的所有人都為家族的利益去做出妥協讓步,結果就是家族變得無比富裕,大家的收益都得為了這個大目標做出犧牲。
幾句話下來,董陽已經懂了不少,但他心裏的疑問,反而是越來越多。
正要拉著秦嶽多問兩句,但不等董陽說話,秦嶽便微微笑著,擺手道:“時候不早了,我得早些休息,明天還要去處理唐家的麻煩,你也早些回去吧。”
“這……好吧。”
秦嶽下了逐客令,董陽滿心惋惜的起身離去。
將這位送走,秦嶽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刨根問題在某些時候,並不是個好習慣,畢竟不是什麼話都能放在台麵上去細說的,董陽明顯不明白這個道理。
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秦嶽很快便回去洗漱,早早睡下了。
另一邊的唐家內部,卻是氣氛無比的凝重。
連續吃虧之後,唐簡之這才知道,家族裏麵出了叛徒,但到了此時,一切為時已晚,唐簡之除了無能狂怒之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直到深夜,唐家還在開例會,高層一個不差的,全部到齊。
和以往開會不同,這回唐朝已經集結起來自己的人馬,和唐簡之一方分庭抗禮。
“唐朝啊唐朝,我真是小看了你!背著我這個家主,你把我們整個家族都賣了,嗬嗬……”主位上,唐簡之一臉頹廢的慘笑。
今天,他還算是唐家的家主,但明顯已經沒有那種說一不二的氣質了。
咽了下口水,唐朝心裏還有些露怯,但事已至此,他也已然沒了退路。
“良禽擇木而棲,這些年,爺爺你一直忙著取代羽家,錢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我們所有人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結果呢?您老人家是一事無成啊。”唐朝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露怯,但他越說就越是忍不住的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