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這片開荒地我們就自由了!”一名考生低吼著。堪堪到了樹林邊,一支火箭劃破黑暗釘在了幾人麵前,驚得六人呆若木雞。褚凡腦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被亂刀當場砍死。剛剛踏入修仙的門檻,就止步於此。雖說修真路頗多艱險,但剛產生的希望就要破滅,褚凡的心裏充滿了不甘!
“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就在褚凡打算魚死網破時,一個粗粗的聲音傳來:“又有逃跑的?!你們幾個膽子不小啊!”
一名嘍囉小頭目拿著弓箭帶著人走了出來。“拿下送給二寨主挖心下酒!”一聲令下頓時嚇破了幾人的膽子,委頓在地的、哭泣求饒的都有。見褚凡站立在那毫無反應,小頭目一拳將他打倒在地。這一下倒是打醒了褚凡:無論怎樣,先要保證活命,有命在,才有機會!
一個小嘍囉上前獻媚的說道:“黑哥,前幾天聽大寨主說‘老祖’還缺幾個生靈祭煉法寶,不如??????”說著還對著六人比劃了一下。
“嘿嘿,還是你小子靈光,就送老祖那去!回頭有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謝黑哥!謝黑哥!”
“老祖?法寶?賊窩裏也有修士?”褚凡的心裏想到了“荒謬”二字。沒容他多想,這一隊小嘍囉把六人押送到了所謂的“老祖”處。
“嗯,不錯。”老祖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這瓶碧凝丹對習武之人是難得的補品,就給你吧。”黑狗大喜,連聲稱謝,拜別了老祖和大寨主,帶著嘍囉們歡天喜地的走了。
“嗯?!竟然還有個修煉了功法的!”老祖有些意外。差人把其餘五人帶下去,老祖問褚凡:“你是哪族哪派修士?”
“沒有家族,無門無派。”
“哦,散修?”老祖更意外了,同時也放下心來——就是的,修為這麼低的弟子哪個門派會派出來曆練?也不怕褚凡撒謊,這種情況下有家族門派不認的純屬傻瓜。
“快把公子帶下去沐浴更衣!”老祖吩咐。
“老祖,留下這麼個小子有什麼用?”來老祖這裏蹭茶喝的大寨主奇道。
“此子雖然修為淺薄,但能以平民身世入修真門檻,身上必有一定的機緣。況且此子年紀尚輕,日後隻要小有所成,也能為我金銀寨憑添實力。”血瀆老祖把玩著一串念珠,慢慢說道。
“老祖所言有理!虎頭山的‘王八剛’總和我吹噓他的賬房是一名鄉下教書先生,識文斷字能寫信。如今老天給我送來一名趕禦考的書生,還是有修為的!”說著大寨主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褚凡迷迷糊糊的被帶下去洗漱,又換了一身新衣。看著身旁伺候自己穿衣的兩個小廝,心中燃起了殺人逃跑的念頭,又想起了看起來深不可測的老祖,兜頭一盆涼水讓他清醒了過來。雖不知老祖此舉何意,但想來暫時不會加害自己了。
一番梳洗後,褚凡精神為之一振,在小廝的引領下重新來到堂前。
“你可願留在山寨?”大寨主問道。“我金銀寨正好缺一賬房先生。”
“賬、賬房先生?”褚凡哭笑不得:山賊也要賬房?又有些氣苦:沒想到進京赴考不成,反倒進了賊窩,成了賊人。
“沒錯,如何?”大寨主繼續追問。
不等褚凡回答,老祖接著問道:“還不知公子名諱?老夫史恩泰,人稱血瀆老祖。”
“晚輩褚凡。”麵對修士,褚凡還是打心眼裏尊敬的。雖然不知道一名修士為何會和山賊同流合汙,但還是恭敬的報上名字,深施一禮。
血瀆老祖接著道:“時逢亂世,外麵不太平。此處距離京城幾千裏,如果沒有高手護送,途中野獸、草寇都能要了你的性命。你們進京赴考,不外乎就是求個功名利祿。留在這裏,不光可以保命,如果發展壯大了,還可以自立為王。即使再不濟,如果動蕩平複,時局穩定了,我們也可以主動被朝廷招安,一樣做官。你說呢?”
看著血瀆老祖,褚凡心中湧起一團火熱,壓下了心底的不安。血瀆老祖是他接觸的第一個修士,蕭啟翔雖然也是,但兩人相處十分短暫,褚凡有許多修煉上的疑惑迫切需要人來解惑。富貴險中求,也許史恩泰就是他的一次機遇。
想到這裏,再看看眼中不時滑過一道精光的大寨主,可想而知必定是武學高手,褚凡知道,自己進京考取功名的念頭可以徹底消失了……
清晨,躺在床上的褚凡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濁氣。雖然十年寒窗讓他對不能參加禦考有些遺憾,但做賬房的這兩個月,還是有很大收獲的。本來自己摸索著修煉,進境緩慢,現在守著血瀆老祖這個“寶山”,褚凡開始還有些忐忑,但是求教過幾次問題後,發現老祖簡直有問必答,十分熱情,比小鎮的教書先生耐心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