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燈紅酒綠映照下的街道,褚凡卻忽然覺得自己離這個繁華的世界很遙遠,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男人放浪的大笑和女人發嗲的嬌笑伴著清脆的酒杯撞擊聲衝進了耳朵,卻絲毫不能將褚凡拉回這個世界。不理會上前拉客的老鴇和濃妝豔抹的煙花女子,褚凡拖著越來越長、越來越淡的影子慢慢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如果沒有在破廟中遇到蕭啟翔,自己還是那個潦倒的書生,整日裏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功成名就。對於是否走上修真之路,自己並沒有十分堅定的信念;如果自己沒有在趕考的途中被金銀寨的人劫持而認識血瀆老祖,那自己這會兒可能已經成了朝堂上的一名官員,吃著俸祿,盡著臣責,早就把發達之後再修煉的事情刻意忘掉了。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擁有了權財才是普通人的夢想。修仙?您別開玩笑了,那是大人物家的子弟才操心的事!
如果、如果……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所謂的如果相伴的就是機緣!楚凡知道,自己已經逐漸不再屬於凡間,從離開金銀寨的那一刻開始!去尋找自己的路,去追逐天之道!來到京城後的第十日,褚凡默默的離開了,華麗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將他的身影映襯的更加孤單。
站在外城的大門外,褚凡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他麵向北方,過去十多年的記憶一一湧上心頭:貧困的幼年生活,十年的寒窗之苦,自己的雲紋竹劍,有錢人家少爺的嘲笑……褚凡的麵上無悲無喜。鋼麵蝠妖、張豹、蘇舟雲、自己的師傅血瀆老祖……兩顆淚珠慢慢的滑落;被斬成一地碎肉的金銀寨眾人,化為飛灰的師尊,自己心中強烈的孤獨感……淚珠越來越多,很快打濕了自己的衣襟。“師傅,我一定重建玄陽派,光耀門楣,問鼎大道!”睜開雙眼,褚凡的目光無比堅定!
一番波動,褚凡的心境也變得堅定起來,神識經受了洗禮,純淨無比。感受到自己的變化,褚凡很欣喜。**的淬煉,相對容易,可神識的淬煉艱難無比。沒有對“道”的感悟,很難有所寸進。
“不錯嘛年輕人!行走在路上都能有所感悟,奇才!奇才!”一個麵貌慈祥的老頭在一旁嘖嘖稱奇。
褚凡頓時被驚醒過來,暗暗責怪自己太不夠小心。再如此,恐怕以後被人害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老先生謬讚,僥幸罷了。”麵對這個麵目慈祥、仙風道骨的老頭,褚凡不禁覺得自己的修為實在太微不足道了!自己離開金銀寨遇到的第一個修士自己就看不透修為。
“嗬嗬!不知你是哪個門派弟子,實屬門派之幸啊!”老人語氣中透出濃濃的羨慕,這樣有悟性的弟子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
“晚輩一名散修,沒有門派。”褚凡恭敬的回答。“師傅,總有一天,我會讓我們玄陽派的大名響徹整個修真界!”褚凡暗暗下著決心。
“老夫李一山,人稱竹山老人。”報過名號,竹山老人習慣性的站在那裏等著褚凡麵露驚喜、上前恭維。
“哦,晚輩褚凡,久仰前輩大名!”褚凡客氣著,可憐他從未踏足此界,任何威鎮寰宇的大修士名諱對他來說都毫不知曉。
“哈哈!虛名而已!”竹山老人人老成精,哪會看不出褚凡是在客套?隻好幹笑。“我是竹山教的太上長老,當今掌門穀陽子是我師侄。老夫收你入我竹山教你可願意?”
一名神光初期的大修士與一個開識中期的小家夥和顏悅色的說了半天,竹山老人也是無奈之舉。竹山教實屬一個小派,人丁稀少,如今隻有自己一名神光初期的大修士,其餘弟子隻有穀陽子勉強進階封靈中期,可謂後繼無人。長此以往,一旦自己遭遇不測,門派定然覆滅無疑。這讓竹山教的高層們寢食難安,連自己這個太上長老都無法再獨善其身、閉關參道。
看著竹山老人充滿期待的目光,褚凡心想有個門派似乎也不錯,有人指點總比自己摸索進境要快的多吧?況且自己的秘密沒人知道,竹山老人如此高的修為要害自己也不必用這種欺騙的手段,直接一個法術就把自己轟成渣滓了。身上背負的責任太重了,他急需強大的力量,要用最快的速度進步,好早日達成自己的目的。
褚凡還是小心的問道:“不知門派有何規矩?晚輩野慣了,您將晚輩收進門派,怕到時觸犯了門規叫前輩麵上無光。”
“無妨,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不要做有損門派之事,再無其他!我竹山教不限製婚配、飯食無任何忌口,隻要弟子時刻將門派放在心中首位,行事不損門派臉麵即可!”一口氣說完,竹山老人緊緊盯著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