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江城,大豐酒樓。
褚凡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著來往的修士,麵上一時歡喜、一時憂慮。正在此時,一襲白衣出現。
“褚兄,我們又見麵了。”正是溫文爾雅的左汝南。
褚凡點點頭,微笑著示意左汝南坐在對麵。左汝南出自名門大派,一身學識不凡。談吐間,自有一番氣度。而書生出身的褚凡身上也有一番文人之氣,是以他們互相之間頗有親近之意。
“你我兩次相遇,褚兄都麵有憂慮,神情百轉,不知何事,能否說出,看小弟能否相助一二?”
“嗬嗬,左兄見笑了。背井離鄉之人,難免思鄉情切,見笑、見笑!”褚凡如實回答。
左汝南微微一笑,雖然心中不信,但也不再相問。
“小弟奉師命來此地有要事,今日本欲直接離去,不想卻在此看到褚兄獨飲。褚兄談吐不凡,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小弟頗為心折。若能再見,小弟定如褚兄一般躋身大修士之列。”
這左汝南修為隻有凝神期,但見識卻實非常人可比。褚凡不為所動,天下間能人異士不知凡幾,自己能遇到也不是什麼奇事。
“如此,便以此酒為左兄餞行了!”褚凡舉杯示意,二人一飲而盡。
遍走天涯路,相逢一杯酒。
左汝南自小在無涯宗長大,因悟性高、心思靈,師傅對他十分喜愛。二十多年過去了,師傅已經貴為無涯宗宗主,自己身份也是水漲船高,相信師傅歸隱後,宗主之位非自己莫屬。
這些年來,左汝南自持甚高。同門中的平輩弟子中,論修為、學識,自己都是最出類拔萃的。然而此次下山遇到的無恥采花郎,自己不但沒有將之製伏,還差點著了道,真是令自己汗顏。
這也還罷了,在酒樓中遇到的褚凡,一身真元內斂而澎湃,看樣子很可能已經是封靈期大修士了。看其年齡,與自己相仿,這讓一直自滿的自己,突然重新找到了努力的目標。
師傅常說欲速則不達。聽得久了,左汝南也就不再往心裏去了。然而,直到自己進入凝神後期,才明白師傅所說的話,是多麼有道理。凝神後期,自己已經足足停滯不前三年了。
這次自己來潛江城,是懇求師傅好久,才讓師傅同意自己來找天成師伯,打開陰鬼道的。能否在這陰鬼道中衝破這層桎梏,就看這一次了!想到那個年紀輕輕的褚凡,左汝南不禁抓緊了手中的折扇。
潛江城東南方,有一處聞名小外域的死地。據去過那裏的人回來說,那裏陰森荒涼,白日見鬼。不少修為較低的修士去了,都被其中利害的陰鬼擊殺,所以在這些修士的口口相傳下,陰靈山就成了一處絕對的修士禁地。當然,對於一些專門修煉此道的修士而言,陰靈山就是天堂了。
此刻,褚凡正在前往陰靈山的路上。
一路上,修士的身影越來越少。即使遇到幾個,也多是修煉陰靈鬼道的修士。
前方一片灰蒙蒙的,離得近了才看出那是一處荒山,石頭、枯草,一些黑不溜秋的植物長在這裏,一些奇形怪狀的樹木竟然還生長的頗為繁茂。陰靈山,在褚凡不斷加快的遁光中,逐漸展現在眼前。
陰靈山方圓幾百裏,褚凡自然不知是如何形成。他落在地上,緩緩朝山中腹地走去。沿途中,竟然不見一隻動物,放眼望去,一片灰黃。
褚凡好奇的折下一根黑樹枝,不想斷碴處竟然灰氣繚繞,在褚凡的觀察下,不消片刻就結成了一處畸形的樹瘤,醜陋無比。
這裏處處透著陰森,褚凡隻覺陽光都似乎受到了阻礙,不能完整的照射進來。絲絲寒意發自心脾,仿佛自身的溫度都在不由自主的抽離身體。
這裏陰氣之重,褚凡聞所未聞,道行稍淺的修士,恐怕都會直接就會被這陰寒之氣侵體,敗了一身修為。
一路上,白骨掩映在碎石中,更是將陰靈山襯托的淒涼無比。褚凡已經進入了腹地,此刻正望著矗立在山中的一處白色小山。
在一片灰敗中,這座小山顯得尤其與眾不同。褚凡在遠處望了許久,也沒有發現異常,於是小心的走了過去。相傳,這陰靈山中陰靈遍地,其中不乏一些已經成了氣候的。可褚凡近來也有幾個時辰了,都已經日過中天,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當真怪異。
白山不高,隻有十餘丈,但這裏的陰寒氣息卻比別處都要濃重的多。褚凡封靈期的修為,都要全心撐起護體真元,才不至於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