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一陣寂靜。
所有修士的目光,一起落在那神秘修士的麵孔上。
此人雖是鬼修,麵孔虛無之外,又籠罩一團黑色氣息,但仍舊可以看的出來血肉修士時的樣子。
是個耆耆老者,麵頰瘦長,雪發白眉,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瞳孔烏黑深邃,射出濃重的威嚴之色。
這張麵孔,分明是連雲道宗的開派祖師孤鴻道君的麵孔。連雲道宗曾一直供奉著孤鴻道君的雕像,步淵和靈韻仙子一眼便認了出來。
就算過往不談,如今的連雲道宗裏,也同樣供奉著此老的雕像,所有步連雲和一幹小輩,同樣是認了出來。
隻是比起那雕像的飄逸仙氣,真正的孤鴻道君,多出了幾分半是豪雄,半是梟雄的懾人感覺。
葉白當年,在冰下海將孤鴻道君擊殺,孤鴻道君臨死前曾言,就算死了,和葉白之間的因果,也不會結束,就算輪回百世,也要回來找葉白算這筆賬。
現在,他果然回來了。
隻是他等到的不是葉白,而是步淵三人。
步淵知道他和葉白之間的恩怨嗎?
……
“不用老夫自我介紹了吧?”
孤鴻道君冷冷說道,聲音裏帶著幾分法力。
眾人一震醒來。
“老夫當年,被宵小所殺,機緣之下,轉修鬼道,雖然重回連雲,卻自感無顏麵對後輩,因此才隱匿了麵孔和鬼修的身份。”
孤鴻道君的聲音,陡然低沉起來,帶著幾分感傷,甚至還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力量。
一幹後輩們聞言,頓時就生出慚愧和悲憤的感覺。
自己家的這位開派祖師,默默守護著宗門,不圖名利,今天卻遭到懷疑,實在他們後輩的恥辱。
“當年殺了祖師的修士是誰,可還活著,弟子日後若是能踏足星空,就算打不過他,也要拚死一搏。”
謝信神色激昂的表起忠心,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是!”
其他幾人,也紛紛附和。
孤鴻道君似乎並不在意,隻欣然點頭道:“你等有這份心便可,至於這仇,就不必再提了。”
說完之後,孤鴻道君看向步淵三人,深深凝視了一眼步淵之後說道:“你可還有疑問嗎?”
步淵不言,目光深邃,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倒是靈韻仙子神色微微激動起來。
“弟子靈韻,拜見祖師!”
靈韻仙子拜倒在地。
見自己老娘拜倒,步連雲也拜了起來。
而步淵在又沉吟了片刻之後,終是拜倒在地,見過祖師。
……
孤鴻道君凝視著步淵,微笑點頭。
劍拔弩張的氣氛散去,大殿中似乎一團喜氣,孤鴻道君走到宗主的位置上座下,又招呼眾人座下。
“無論他問什麼,都有我來回答,無論我回答什麼,你們兩個都莫要有任何異常。”
步淵的神識傳音,陡然在靈韻仙子和步連雲的腦海中響起。二人聽的瞳孔凝了凝,就瞬間恢複到尋常,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步淵肯定是不可能害二人的。
落座之後,孤鴻道君就先打聽了三人的情況。
步淵隻說當年逃進空間裂縫之後,一直困在絕望之地,直到現在才回來,至於什麼碰到葉白,季蒼茫等人的事情,提也未提。而他幾乎可肯定,大批修士從絕望之地裏逃出來的消息,還沒有傳回海風星,更不要提縮在連雲山中的孤鴻道君耳中了。
孤鴻道君聽到那空間深處的消息,不免又多問了幾句。
步淵擇話回答,應對的真真假假,倒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靈韻仙子和步連雲此刻已經聽出來,步淵在刻意隱瞞葉白,季蒼茫等人的事情。
“照你這麼說,你當初進了空間裂縫之後,就一直被關在那絕望之地裏,是如何知道葉白他們的事情的?”
孤鴻道君問道。
步淵道:“祖師有所不知,我們在絕望之地裏,雖然一直沒有碰上葉白他們,但卻碰到了萬雷門的一位道友,從他那裏,不光知道了葉白他們的消息,而且知道了祖師也曾是萬雷門的宗主。”
孤鴻道君聽的目中精芒閃過。
步淵卻順勢問道:“卻不知祖師既然回歸,為何不回萬雷門,卻留在了這弱小的連雲道宗?”
孤鴻道君聽的瞳孔凝了凝,便淡淡道:“我的確曾是萬雷門的宗主,但比起萬雷門,連雲道宗才是真正屬於我自己的道統,當然是要來這裏。”
步淵哦然點頭,並不追問。
孤鴻道君又旁敲側擊著打探葉白這一輩修士的消息,尤其是葉白。步淵推委,剛剛回歸,完全不知,連見都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