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康王府今年多種了一些花,惹得蝴蝶到處翻飛,馮玉山一路走過來,隻覺得王府裏頭到處都是脂香粉濃。隨意彈了彈身上的落花,就聽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腳沾了泥,你這功夫愈發不如從前了。”
馮玉山忙轉過身來道:“見過王爺。”
男子笑著將他扶了起來,道:“這兒沒別人,你不用客氣。”
站在男子身邊的隻有小廝常笑。別看常笑年紀小,卻是師承劍癡孔生,功夫一流。
“規矩不可廢。”
馮玉山說道。
三個人並肩走在一處,男子道:“西北的局勢不好,怕是又要打起來了。”
馮玉山皺了皺眉,道:“家裏還沒有消息,隻是看母親的意思,是不願意讓我上戰場的。”
“你是家裏的長子,如今又已經娶妻,也確實該收收心了。”
“好男兒誌在四方,若是隻知靠著祖上的福蔭坐吃山空,那與寄生蟲有什麼區別。”
“西北能不能打起來還是未知數,何況聖上最近病著,京城現在看起來太平,但是底下也有人開始暗中動作了。到時候我若是奉命出征,還希望你能留在京城裏。”馮玉山聽了,剛想說什麼,卻又轉念想了想,說:“我曉得了。”
馮玉山記得自己最開始認識的王爺時候,王爺也隻是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兩個人加上常笑一起在軍營裏頭喝風受苦。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什麼陶越軒堂堂一個王爺會跟他一樣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吃苦。後來年紀漸漸大了,又隨著王爺打了幾場仗,可謂是出生入死,這才漸漸曉得了些皇家內裏的醃臢。
當今皇上是王爺的異母兄弟,而當今太後卻是王爺的生母。當今太後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後,而當王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皇上的第一個孩子都已經出生了。皇上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宮裏子嗣單薄,當今太子又隻有八歲。不過王爺雖然會打仗,手裏卻從來沒有兵權。
其實跟著王爺這麼久,馮玉山也不知道王爺心裏到底怎麼想。
“你們家,最近有沒有什麼事?”
陶越軒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馮玉山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見常笑在一邊跟他擠眼睛。
“王爺說的事是什麼事?”
“沒什麼,沒什麼。”
馮玉山愈發摸不著頭腦。到了回去的時候,他拖著讓常笑送他,等兩個人漸漸走的遠了些,馮玉山才問:“你上午給我擠眼睛做什麼?”
“你竟不知道?”
“我知道個什麼?你也知道日日早上就要去衙門,晚間再回來。能知道的除了朝廷裏的事就是家長裏短。難道我還能知道王爺的府裏事不成。”
他與常笑關係也是極好的,平日裏說話也就少了與別人的那番虛偽客套。
常笑便將上次在侯府裏的事說與他聽。他聽罷,便說:“你確定那人是青家三小姐。”
“這能有什麼假。攏共就那麼幾個人,就是細細的查也不用一個時辰。”
“我娘之前倒想把青三小姐說給我小弟。”
他話還沒說完呢,常樂就急忙道:“這可怎麼行。”
“我不是說之前嗎?後來我爹不同意,也就作罷了。隻是你今天跟我說這一出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是想讓我保媒拉纖,還是隻是隨便同我說說。”
常笑撓撓頭。用頗是疑惑的語氣說:“其實我也不曉得王爺是個什麼意思。”
“那就順其自然吧。雖說這青三小姐是我親姨媽的生身女兒,但我卻也不曉得她是個什麼性子。”說著便上馬走了。但心裏卻想著自己還是應該讓母親改日請青三小姐過來坐坐,到時候自己在讓常樂告訴王爺,看王爺心裏是個什麼決斷。王爺也不小了,雖然府裏有個側妃,不過他跟常樂也知道那時候王爺為什麼要娶這個側妃,也知道那個側妃究竟是什麼身份。
春日裏,申時才過天就暗了。青蘊不餓,於是便盹了一會兒,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那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的,也就吵醒了她。
“是誰在外頭?”
她稍稍抬了聲音問了一句。
“三姐姐是我。”
是青湘。
青湘是三房的庶女,平日裏跟青蘊關係也不算差,隻是這個時候來;青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她睡眼惺忪的瞧了走進來的青湘一眼,道:“原來是五妹妹,你先出去,容我換身衣服再來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