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當佩托拉拖著濕透了的衣服想要再次追著利威爾到地下街的時候,利威爾先一步斷了她的路將那扇可以通向底下的門從裏麵關上了插銷,激動地狠狠捶了一會兒門,無果後才深深歎了一口氣靠著門跌坐在地上。

說是意料之外,其實也是意料之內。

利威爾做事遠比他口中說出的話語要細膩得多,地下街的出身但是言語間隱藏的深意從來不淺,哪怕是那些出生在曾經的書香門第的士兵都在私底下猜測過關於利威爾的文化來源,說兵長雖然來自地下街,但房裏卻有很多的藏書。

不過,關了門不代表沒有窗戶可以翻,佩托拉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摸索著想要去尋找那一口之前熊孩子跳過的井。

在王都的巷子裏找一口可以通向地下街的井,這無疑是大海撈針,直到天色都暗下來似火的夕陽斜斜的灑下來,完全靠著運氣的佩托拉才找到那口井,而這一次的她比起之前跳井的時候要狼狽不堪得多。

濕透又靠著體溫烘幹的裙子皺巴巴不說,原本別在耳後的橙色碎發早就亂糟糟的蓬在那裏,白皙的腿上細看也有了許多道小劃傷。

佩托拉現在真的是覺得自己自從醒過來後就不斷地在倒黴。

“這就是所謂的人一旦倒黴起來就一定會向著最倒黴的方向前進嗎?”

嘟囔了一句,佩托拉筆直的立在枯井的磚泥之上,睜著眼再次縱身一躍。

當王都在夕陽最後的餘暉中慢慢安靜下來,同一時間的地下街卻是在漸漸蘇醒。

如果說王都是白日裏盡顯豪華的*之城,那麼夜晚的地下街絕對稱得上‘群魔亂舞,百鬼夜行’。

貴族們的秘密地下賭場也好,黑道們的軍火毒品走私也好,*奢華的紅燈區也好……這都是組成黑暗的地下街的一部分,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

而在王都那閃耀的光芒照耀下,也造就了地下街的無盡黑暗。

“喲,大哥聽說你今天被一個女人纏上了?”

破舊樓房的閣樓裏,清一色木製的家具,帶有裂紋的石磚地板,雖然隻是地下街裏最平常的一個屋子卻因為被整理的井井有條看起來多了些家的感覺。

棕紅色的短發,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少女正和路易斯並排坐在木椅上,見利威爾一個人抱著一個紙袋子回來了,笑著迎上去問道。

“一個瘋女人罷了。”將紙袋子放到破舊卻擦得一塵不染的桌子上,利威爾扯了扯自己的領口,“路易斯,我對你說過什麼還記得吧?”

“恩……大哥說男孩子不應該嚼舌根的。”

路易斯眨了眨自己的烏溜溜的大眼睛,抓了抓自己的黑色碎發嘟囔著。

“哼。”

利威爾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然後從紙袋子裏拿出一個蘋果扔給他。

“蘋果!!謝謝大哥。”

牆內耕地麵積有限,光是種植糧食就已經不夠了,所謂的水果基本都是隻有有錢有勢的人才能夠吃到的東西,對於從懂事開始就生活在地下街的路易斯來說蘋果就像是故事裏才能夠聽到的存在。

“伊莎貝爾,法蘭呢?”

四周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金發小子的身影,利威爾皺了皺眉向著棕紅短發叫做伊莎貝爾的少女問道。

“哦,法蘭啊,好像是和瓊那小子出去了。”

伊莎貝爾也從利威爾的手中拿到了一個蘋果,笑的狡黠張口就咬了一口。

“手洗了嗎?”利威爾皺起眉提醒道,轉念又想到了些什麼,“等等,瓊?那個弗蘭克酒吧裏幹活的瓊?”

“是啊,怎麼了?”

一個蘋果已經被吃了大半,伊莎貝爾不明白利威爾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畢竟瓊和法蘭從小認識這點利威爾多少是知道的。

“早和他說過不要和那些人來往,嘖,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