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兩座石獅浩氣凜然立在朱漆的大門口。
馬車停了。上官流雲垂眸,眼神溫潤地看著軒轅南方,沒讓暗衛觸碰她,親自抱她下車,又吩咐人叫丫鬟去東苑候命伺候姑娘。
石敏之跟在上官流雲身後,皺著眉頭,躊躇了一路。方才看著爺在馬車裏閉目修養,他就沒說,可是,軒轅南方死了那麼久了,他有點懷疑爺手裏的軒轅南方,皮膚光澤透白,完好如初,一點腐爛的痕跡都沒有。
莫不是藍玲瓏怕爺生氣,拿個帶了麵皮的假南方糊弄爺?
因為他明明從花滿樓找出來了軒轅南方腐爛的屍體。
打開大門的小廝一路高呼:“爺回府啦!”
石莊粗粗的濃眉毛飛揚,迎著出來高興道:“爺!終於回來了!還以為爺失蹤了,師太他們都出去找您去了!”
“嗯。去叫他們回府吧,我帶著南兒回來了。”上官流雲直徑往軒轅南方住的東苑走:“石鶴,去將薛神醫請來東苑。”
石鶴上前一步:“是!”轉身就去了。
“啊?南方姑娘?可是,”石莊低頭看向他家爺手上抱著的人兒,厚厚的聲音一哽,赫得向後倒退了幾步,結巴了:“這……這……”
活見鬼了。這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南方姑娘,石莊撓了撓腦袋。
“怎麼了?”石莊今天神色與往日不對,上官流雲一邊走,側眸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說。”
石莊囁嚅,他嘴笨,不知道怎麼跟爺說。
石敏之替他解圍,道:“爺和藍玲瓏失蹤的當天晚上,我們從花滿樓搜出來一具死了大概半個月的屍體,我們以為……是南方姑娘的屍身,就埋了。”
花滿樓。上官流雲腳下原本匆匆的腳步一頓,良久,才放慢腳步,繼續走,開口道:“說仔細些。”
隨後,石敏之又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輕輕將南兒擱在床榻裏。軒轅南方還是那麼安靜地一動不動,睫毛如同蘭花般幽然,長發細碎地散落在被褥裏。
隨後,上官流雲關上房門,背過身。問:“花滿樓當晚還有什麼其他可疑之處?”
房裏,丫鬟們擺開瓢盆,開始張羅軒轅南方的梳洗,替她擦洗身子。
敏之細細思索,搖了搖頭:“其他的……倒是沒有。現在看來,柴房裏的屍體不是南方姑娘,那究竟是什麼人,我們懷疑是藍玲瓏殺的。”
藍玲瓏。又是她。上官流雲隱隱想起那天晚上。
眼前卻突然浮現那女人的容貌神情。
她說,我不是前幾日已經將夫君埋在了亂葬崗麼,公子要想見我家夫君,大可前去祭拜祭拜,跑花滿樓來做什麼。
她說,你看看我這屋裏,除了你我,還有第三人麼。
她說,殺了我,你便再也見不到你的南兒。
臉上分明是笑容,心卻又硬又狠。上官流雲大抵覺得,這女人實在是不可理喻。方才她說要將南兒的解藥送來,怕是又是戲弄人的幌子。現在隻得先等神醫穀的人來給南兒把把脈再說。
“啟稟爺!”
“說。”
“薛神醫人沒有在府內。”
“可知去了哪裏。”
“回爺的話,問了堂裏的丫頭們和守大院的暗衛,不知何時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