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道上,一輛雕花馬車,一十七騎快馬,正自千裏之外,絕塵疾奔而來。
經過兩日的快馬加成,趙妤凝一行已趕了大半路程。每離京城的距離近一步,趙妤凝內心的興奮就加一份。
趙妤凝坐在馬車內興奮地坐不住,一會兒掀開車簾看看同行的快馬,一會探出頭看看周圍飛逝的風景,一會兒大聲喊著莫蕘棠的名字,把疾奔中的莫蕘棠叫到身邊不厭其煩地問‘到哪了?’‘還有多久能到?’之類的問題。問的莫蕘棠都覺得有些不耐煩了,卻又沒辦法,誰讓自己還要利用這個趙大小姐呢。
中午剛過,馬車已行至昌水,當得知過了昌水,再行一日,明日傍晚就能到達京城的消息後,趙妤凝高興地幾乎要蹦起來了。可是趙妤凝還沒蹦,同行的護衛卻蹦了起來,打頭的兩個人正在前方帶路,突然就淩空飛了起來。
莫蕘棠連忙叫停眾人,之前飛起的兩人此刻仍在空中,不過當眾人看清時才發現,兩人現在已經不是飛,而是掛,兩人四肢均已一動不動地垂掛在身體兩側,身體就漂浮在半空中,脖子上各有一個繩結。繩子的另一頭,握在兩個黑衣人的手裏,此刻正站在兩旁的大樹樹枝上。
莫蕘棠正看著樹上的兩個黑衣人時突然隊伍中又傳來兩聲慘叫,接著便又有四人接連掉下馬來,身上各插著一支長長的弓箭。
莫蕘棠立刻下令,讓眾人後退,找大樹隱蔽。自己則隨手向樹上的兩人一會長袖,樹上麵的兩名黑衣人,便‘啊!’地一聲,從樹上重重墜落下來。
接著便有數支長箭往莫蕘棠身上射來,莫蕘棠閃身一退,避過攻勢也找了顆大樹躲避,一邊觀察著箭射來的方向和數量,以圖對對手加以了解。十幾匹良駒,受到驚嚇,也都四散奔逃,隻留下拉車的馬匹在驚懼地嘶鳴著。
然而對手一隻藏於暗處,難以捉摸,見眾人隱身樹後,竟也停止了攻勢,似是要等莫蕘棠一行現身才會射擊。莫蕘棠轉頭看看身邊一名護衛,示意該護衛出去做靶,因敵人現身。
那名護衛看到莫蕘棠的神情,遲疑了一下,膽怯地看著莫蕘棠,莫蕘棠眼神一冷,凶狠地看著那名護衛,護衛心生懼意,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往道路上走去,護衛剛走到路中間,便有一支長箭飛來,直插進護衛的眉心之處,護衛立時斃命,莫蕘棠也趁勢向長箭飛來的方向發出兩支袖箭,遠處的樹枝上便掉下來一個黑衣人。
“哼原來都藏在樹上,樹枝當掩護。”莫蕘棠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換上兩支袖箭,往同樣方向的附近射去,霎時又有一人從樹上落下。
莫蕘棠接連打下四人後,便開始一直打空,對方見自己的同伴接連斃命,陣腳卻仍分毫不亂,即不慌張,也不逃竄,可見遇到的是訓練極為有素的對手。莫蕘棠原本以為解決掉對方幾個人後,會使對方形成混亂,到時隻要對方一動,自己就能找準敵人的位置,進行目標性攻擊。
可是現在,敵人一直按兵不動,自己又連番打空,看看隨身攜帶的袖箭已經沒有多少了。莫蕘棠不覺有些擔憂起來,現在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人,以及會不會有援兵,若是再耗下去,萬一對方的援兵到了,自己脫身容易,要安全帶回趙妤凝,勝算就難說了。
莫蕘棠悄悄退到馬車旁,將趙妤凝叫下車,讓幾名護衛以馬車為掩護,往前徐徐緩進,自己則帶著趙妤凝悄悄往後折返,往後不遠是一道岔口,往左去途徑安城,繞過安城到達京城雖然要繞一大圈,但是至少安全許多。
打定主意後,二人開始往岔口奔去,騎馬怕驚動敵人,發現自己的企圖,趙妤凝又不會武功,二人跑了相當長的時間,才終於找到岔口,碰巧在岔口路過了一輛馬車,莫蕘棠用二十兩銀子買下了這輛車,二人這才不用徒靠雙腿,疲於奔命。
但是不幸的是,拉車的馬是匹老馬,而且長期營養不良,瘦弱不堪,前行的速度也隻比二人用腿快了一點點,莫蕘棠心裏狠狠地罵著:“混蛋,我是秘密查訪到此,誰會知道,難道丞相府有內奸?不可能,冉海用人極為謹慎,到底是誰泄露了秘密,唉到了前麵的鎮子,一定要趕緊換匹好馬才行,以免夜長夢多。”
莫蕘棠正一邊想著,身邊的趙妤凝不安的問:“那些是什麼人,是不是那個冒充我的賤人派來殺我的?”
“應該是吧,八成錯不了,除非你還有別的仇家。”莫蕘棠心不在焉的回答著趙妤凝的問話。
“其他的仇人?那不可能,就算有,也到不了派人追殺我的地步,再說了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要上京的時候才來?我猜十成是那個女人搞的。”趙妤凝肯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