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看,有人跳樓啦……”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過後,接著又是“碰……”的一聲,而後畫麵一轉,血肉模糊的現場,慌亂的人群,尖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警戒線圍起的隔離區,警方迅速的勘察現場,那一張張快速變換的臉麵,接著畫麵又突然定格住,血,紅色的血液流淌了一地,那個穿著醫院病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鮮紅色的血液緩緩流動著,接著又急速的旋轉成一道道旋渦,急急的朝這邊湧了過來。
任牧野一下子從床上彈坐了起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連成串,一串串的直往下掉,胸口處更是起伏不定,細細密密的疼痛從胸口處傳來,他緊緊的皺著眉頭,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要炸開了一般,下意識伸手捂住額際,汗珠更是順著手指的方向直直的低落下來,一瞬間又淹沒在床被之間,另一隻手按住沉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有那麼一瞬間猶如窒息了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腦袋裏嗡嗡作響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胸口處的沉痛緩和了不少,他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際漸漸冷卻的汗珠,閉了閉眼,想起剛剛夢境中的情形,心髒處再次傳來細密的疼痛,卻不似剛剛那般窒息,隻是依舊難受得不能自已。
他怎麼會做那樣真實又痛感十足的夢?難道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嗎?可是之前也是有處理過相關的類似事件的呀?
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一下疼痛的感覺,用力的摸了一把臉,雙手向後撐住,頭微微揚起,再次閉眼沉思,夢境中的人事物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但那股子疼痛卻像是有延緩作用般的,直到此時依舊有痛感,他的身體一向健朗,所以他並不以為會是自己心髒方麵的問題,應該跟夢境中的情形有關,而且他敢肯定的是跟那跳樓的人有關,隻是卻怎麼也想不起那跳樓的人的臉,隻記得那一地的鮮紅,再次深呼吸了幾口氣後,他坐正身子,看著窗外依舊漆黑的夜色,掀被下床,結實有力的大腿踏上木質的地板,壘塊分明的倒三角身材,緩步走進洗手間。
出來時,腰間圍了一條毛巾,發梢上的水滴順著臉頰滑落,他也不去在意,徑自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出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見他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點燃一根吸了起來,可能是因為職業的關係,他的自製力也是一向驚人,這些年,他其實很少會吸煙,隻除了有重大案件需要處理時,他會借助香煙讓自己保持頭腦的清晰方便理清案情,其餘的時間他基本不碰這些會讓人興奮甚至是上癮的東西,可今晚卻有些例外,他知道是關於那個夢境的問題,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想不起夢境中的情形,這讓他不由得感到煩躁,而這種煩躁一時之間又找不到排泄的出口,剛剛進洗手間洗了個冷水澡,本想洗幹淨一身的黏膩及讓情緒得到冷卻,但不想冷水的作用是讓他稍微得到了平複,可是過後,那股子煩躁的感覺更加的明顯了。
吸了幾口煙後,隨手靠上櫃麵,手肘處傳來的疼痛讓他下意識的向桌麵望去,原來他不小心按到了放在桌麵上的耳釘,那還是他之前喝醉後的第二天在地板上撿到的,之前就奇怪這麼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的地板上,隨後又因為張局突然的傳令讓他匆忙間將此物隨手放在了這裏,若不是今天的意外,他應該也會將這個小插曲給忘了。
順手拿起那個小玩意在手中把玩了起來,又突出一口煙圈,隨即借著窗外的月光細細的琢磨起這個不起眼的小玩意,看著這耳釘似乎有些眼熟的樣子,似乎在哪裏見過一般,再一仔細端詳,倒是在耳釘和珠子的接口處發現了玄妙,那裏似乎刻了一個“y”的字樣。眉頭再次緊鎖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雲汐冉,再一仔細回想,似乎就是見過她帶過這樣的耳釘,那天晚上應該就是她送他回來的,隻是……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那天在醫院的情形,目送著雲汐冉匆匆離開的身影,他下意識的想要跟上去,隻是看著她似避他惟恐不及的樣子,心中雖然疑惑她的表現,但到底也沒強人所難,於是一個指令發給了門口守著的小趙,讓他暗中跟著雲汐冉,保護她的安全後,他腳下一轉,直接去了康醫生的辦公室。
“任隊長。”康醫生看著推開辦公室們的任牧野,似乎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