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冉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後知後覺地感到客廳上的氛圍似乎有些尷尬,於是輕聲咳嗽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子,道:“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應該要回家了……”
任牧野見她的動作,也跟著站了起來,眼疾手快的拉住她離去的身影,“冉冉。”順勢一個用力,雲汐冉冷不防的便落入他的懷裏。“你最近總是在躲我?為什麼?”看著她有些茫然又尷尬的眼神,任牧野眯起眸,聲音輕緩地問道。
雲汐冉趴在任牧野的懷中,對上他那雙清雋的的眸,被他那清冽中帶著熟悉的氣息包裹,瞬間有些失神,隨後聽到他的話,又立馬回過神來,掙紮道:“你,你放開我!”臉上也跟著爬上可疑的紅暈。
任牧野皺眉看著她閃躲的眼神,不過之後看著她那紅蘋果似的臉頰,嘴角微微扯起,倒是沒多做為難,直接拉著她坐回了沙發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為什麼最近總是躲著我?”
雲汐冉被他拉著落了座,明顯的比剛剛困在他懷裏顯得自在多了,不過饒是如此,麵對如今隻有他們兩人的空間,她還是覺得有些窒息,於是有些不自在的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伸手攏了攏耳邊的發絲,道:“我……”其實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自從被綁架差點失了清白後,她似乎回想起了很多“往事”,也正是因為這些“往事”,她才想要逃避,畢竟如果曾經真的被遺忘了,那麼如今想起來便隻會令她痛苦,所以這些天來,除了夢中回時不時回放那些令人作嘔的場景,現實裏,她根本不敢去碰觸那些可怕的記憶,生怕自己會變得歇斯底裏,而事實上,她也清楚自己的逃避於事無補,可是如今的她,並沒有做好接受一切真相的準備,於是隻能先強迫自己選擇性的遺忘那些有可能已經被想起來的“往事”,當然,這之中也包括任牧野,她怕,怕麵對他時,自己會變回夢中那個歇斯底裏的自己,也怕總會耿耿於懷那些可怕的畫麵。
“冉冉,你是不是回想起了什麼?”任牧野看著她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問道。
雲汐冉聞言,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而後快速的否認道:“沒有。”不,那些可怕的事情,她不要回想。想著,她拚命用力的搖著頭。
“冉冉。”看著她有些失控的情緒,任牧野急忙伸手攬住她,將她摟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問這些問題。沒事了,沒事了。”打從那天在宿在他這裏,半夜做惡夢之後,他便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也猜測或許她已然想起前世的某些事情,因為怕她再次受到那種情緒失控的折磨,所以他並沒有在當下便強迫她回憶那些往事,因為,這不止是雲汐冉心魔,更是他的心魔,而前世他在帶著她回來之前,影主便已經告訴過他了,如若心魔不除,也許他們還會重蹈前世的覆轍,而這也是他自重生以來唯一擔憂的,他本想著這一世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護她一世無憂了,可到頭來還是出了紕漏,天知道那天破窗而入看到她的情形時,他整個心髒都差點跟著停止了跳動,畢竟前世在那之後,他是唯一一個見證雲汐冉是如何受盡折磨的,也因此,他更加痛恨秦少傑及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眸雨凝,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他頭一次為自己所做的決定後悔,當初不該故意走入秦少傑和牟雨凝所設下的圈套中,目的不過是為了揪出他們的幕後主使者,他原想著請君入甕,事情也確實按著他所設想的那樣進行下去了,牟雨凝確實也已經給他帶出了很多有利的線索,可是最後的偏差,他偏偏算漏了她的嫉妒心,哦,不,不止是嫉妒心,應該說還包含了她的陰狠毒辣,哪怕前世後麵他查出來雲汐冉所遭遇的一切羞辱也跟牟雨凝有關,可那時候的她在黑暗中被囚禁了五年,五年的時光不見天日,所以心靈的扭曲他是可以理解的,雖然憤恨於她的扭曲,可是到底也知道她會變成那樣,自己脫離不了幹係,為什麼一個犯罪團夥,他花了五年的時間依舊沒辦法將他們連根拔起,導致後來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更甚者搭上了雲汐冉的性命,是啊,前世他在查出牟雨凝的一切時,便想著先跟雲汐冉解除法律上的夫妻關係,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時,他便可無後顧之憂了,可是事實證明,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自作聰明了,他原想著這樣安排對雲汐冉而言便是最好的,可是卻忽略了她也是一個獨立的有思想的人,他所做的一切為她好的安排,在她看來,無非是他想要拋棄她的借口,原先她便對他給予她的感情沒有半絲的安全感,所以最後才會選擇那麼決絕的方式離開他,不,不能說是離開,應該說是懲罰,懲罰他的考慮不周,懲罰他明知道她心中的顧慮及害怕,卻依舊選擇讓她按著他所規劃的腳步前行,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哪怕任牧野將所有欠他們的人的賬都算清楚了之後,他的心依舊是受著煎熬的。特別是在看到雲汐冉那張安祥中帶著寧靜似睡著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