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中突如其來的殺意,沈秀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雲沐天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儒生,結婚這麼多年,她很少有機會看到他疾言厲色,即使當初剛創立雲琦的時候,她跟在她身邊,看到最多的依舊是控製力及遊刃有餘。
“你想幹什麼?”沈秀隻覺得自己被一道力量給拉了一下,隨即便看到雲錦軒將她護在了身後。
雲沐天心中殺意頓起的同時,便看到雲錦軒快速將沈秀拉往身後的動作,然後神情戒備又複雜的跟自己對峙著,看著這一幕,麵對兒子的質問,他突然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不是真的想對沈秀起殺心,不過卻也不喜歡從別人口中聽到他們稱呼任柔琦為“活死人”,這會提醒他,她這些年來躺在那個冰冷的水晶棺裏,而他卻無能為力的窩囊樣。
慢慢地收斂眼中的殺氣,他轉為淡漠的語氣道:“她不該口出惡言。”
沈秀聞言,身子震了一下,雖後抓住雲錦軒的手緊了緊,心中怒氣橫生,正想開口反駁,卻見雲錦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人,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他,便見到他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媽咪。”雲汐冉因為身體的原因,本就需要任牧野護著,剛剛她同樣沒錯過雲沐天眼中的殺意,她想護住母親,可是奈何力不從心,不過幸好有哥哥在場,她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許,隨即也跟著走到母親的身後,輕輕的抱住她,她的想法跟雲錦軒一樣,此時的雲沐天就是顆不□□,所以她沒必要在這時候繼續激怒他,於是她反手拉住她,讓她跟自己退到安全範圍。
“冉冉。”哪知道沈秀也是個倔強的性格,她這一生都在為丈夫和兒女付出,很少能夠能為自己爭取些許什麼,哪怕很早之前便知道雲沐天心中有著一顆朱砂痣,可那時候她心中有著期望。也想著任柔琦再強大,畢竟也已經死了,她的家庭及教養讓她做不出來跟一個死人爭寵,所以便用自己的方式爭取雲沐天的心,這麼多年下來,有很多時候她都以為自己是成功了的,畢竟,雲沐天這些年對她如何,不單她自己感受得到,就連旁人都覺得無可挑剔。而今天所經曆的,之於之前的種種,沈秀隻覺得非常的諷刺,就如很早之前父母預言過的那般,雲沐天就是一顆捂不熱的石頭,她將來隻會遍體鱗傷。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現在算是嚐到滋味了。所以她又焉能甘心?
“冉冉。”任牧野跟在雲汐冉的身後,看著母女兩的動作,輕輕的握住她的肩膀,對她搖了搖頭,他很能理解沈秀此時的心情,雲沐天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臨了了才發現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所以若是今天不給她一個發泄的機會,怕是她這輩子的心結都沒法解了。
身後幾人的動作雲錦軒又如何感受不到,可是此時的他並沒有精力分心去顧及身後幾人的想法,他站得直直的猶如一道堅硬的牆擋在父母之間,他理解母親想要跟雲沐天討個說法的心理,可同時也明白雲沐天這一生也是一直在壓抑,所以如果此時讓二人碰上,隻會出事。“難道媽說錯了嗎?”既然不能讓母親出麵,便隻能由他這個兒子替她將心裏的話問出口了,一直以來,他的心裏其實也有個結,甚至比之母親的更甚。
“你說什麼?”雲沐天突然掀起眼皮看向雲錦軒。
“這麼多年來,難道她不就是一個活死人嗎?媽說的話有什麼錯?”雲錦軒說著,還瞥向雲沐天身後躺著的任柔琦。隻是話音剛落,便接到了來自於雲沐天的重擊,隻見後者想都不想直接一拳揮了過來。而雲錦軒就這麼受下了,臉部被打的偏向一旁的同時,身子也跟著摔倒在地,一陣鑽心地疼痛過後,嘴裏鐵鏽的味道立馬彌漫開來。
“軒兒。”沈秀看到兒子被打,立馬緊張了起來,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況。看著兒子嘴角流下來的血絲,立刻紅了眼,隨後狠狠地瞪向雲沐天,“雲沐天,你瘋了他可是你兒子。”
“哥。”雲汐冉也跟著急急忙忙上前查看雲錦軒的情況。
“我沒事。”雲錦軒用力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立馬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微微皺起眉頭,不過為了不讓眼前兩個親人擔心,他並沒有露出疼痛的神色,給了他們兩個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然後就著他們的動作站起身子。
雲沐天沒想到雲錦軒會這麼不躲不讓的讓他揮了個正著,剛剛在氣頭上,他的理智被情緒所控,所以力道自然無法控製,看著有些狼狽的雲錦軒,再聽著沈秀疾言厲色的質問,他的理智稍稍回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打人的手,隨後緩緩將其收回身後,五指收緊,臉上依舊是一派淡漠的神色,“如若他不是我兒子,估計就不止是這一拳了。”說著,還冷冷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