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宛黛臉色沉了下來。
曾經,她一直是長直發。
幹淨、清爽,邵鎏每次擁抱她,都喜歡輕輕撫摸她的長發,有次,他提議:“我覺得你換個發型會更漂亮。發尾燙個大波浪,”他將她的頭發握到手中,抬到半空,再輕輕一鬆,頭發倏忽而落,他笑,“如果是卷發,會不會像波浪翻滾?”
因了他的話,在分手後不久,她去將多年的直發換成了現在的發型。
她想變成他喜歡的樣子,期許有一天他回頭,會笑著說:“發型很漂亮。”
現在真等到了,但很可惜,是鏡花水月。
言宛黛的神色落寞。
隻聽邵鎏接著用一種沉穩無比的聲音說道:“起碼,我不會變。”
言宛黛反應有些慢,她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回應的是自己上一句話。
她嘲諷一笑,沒有說話。
吃過飯,兩人一起起身。
在菜館門口,言宛黛跟邵鎏告別:“你趕快回去休息吧,我打車回去。”
這都半夜了,她回去還要接受老媽的嚴刑拷問。
想想就愁人。
邵鎏卻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來到停車場,他拉開副駕的門,“上車!”
言宛黛推拒:“上車幹嘛?”
“送你回家!”
“這麼晚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言宛黛不矯情,她搖頭,勸他,“你快回去吧。”
邵鎏不動:“上車!”
聲音異常堅持。
言宛黛了解他的性格。
她彎腰坐進了車子。
邵鎏開車將言宛黛送到樓下。
停車後,言宛黛下車,邵鎏緊跟著下車。
言宛黛:“……”
邵鎏:“送你上樓!”
碰到一個脾氣執拗的男人,言宛黛不想爭執,她直接走在了前麵。
邵鎏不疾不緩地跟在後麵。
言宛黛家處在老舊的小區,樓道裏沒有燈。
她家住在三樓。
黑漆漆的樓道,言宛黛走過無數回,並不怕。
但今天身後多了一道厚重的腳步聲。
她的內心更踏實了。
走到家門口,言宛黛轉過身,“我到了。”
話音未落,邵鎏已經靠過來,大掌握住她的腰,略一使力,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
踏實、溫暖、久違的懷抱,言宛黛想落淚。
她安靜地站著,發不出任何一句話。
“我愛你。”邵鎏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男人的氣息氤氳在鼻端,摻雜著消毒水的味道。
但她並不討厭,還有一絲絲地貪戀。
他的呼吸溫熱,一波一波地漾到她的耳邊,她的耳朵似乎被燙到了。
在黑暗無比的樓道裏,她的臉頰、耳朵慢慢變得滾燙。
如果這句“我愛你”可以地老天荒就好了。
邵鎏似乎是怕她不適應,他說完這句話,身子立即後撤,繼而咚咚咚的往樓下走去。
言宛黛渾身熱燥燥的,她在家門口站了會兒,才拿出鑰匙開門回家。
家裏漆黑一片,父母已經睡著了。
言宛黛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跑進自己的臥室。
她沒洗澡沒換衣服,直接掀被窩到床上。
這一覺睡得相當不安穩。
她不停地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