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適幫段亦弘重新把褲子穿回去,接過段亦弘手中的吊瓶,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床邊,陸適扶著段亦弘上床,又幫他蓋好被子。
段亦弘這一整個過程都呈現呆愣狀態,之前他習慣了陸適冷言冷語強勢霸道的模樣,而現在溫柔體貼的陸適讓他一時間適應不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陸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真是受不了段亦弘微微出神的時候眼神迷蒙,嘴唇微張的樣子,就像是邀請一般。
陸適忍不住傾下|身子,吻了一下段亦弘的嘴唇。
段亦弘突然感覺嘴唇突然熱了一下,然後他就看到一張壞笑的臉,嘴角微勾,漂亮的桃花眼有些微彎的幅度,段亦弘知道,這是陸適在“笑”,雖然他從來沒見過陸適開懷大笑的樣子,但他直覺,這樣的陸適會更有魅力。
但是段亦弘還是瞪了陸適一眼,雖然陸適脾性改了不少,但是動不動就對他動手動腳這點還是沒變。
陸適翹著二郎腿坐在段亦弘的床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但卻一句話也不說,段亦弘的眼神偶爾和陸適相撞,都不自然的轉向了別的地方。
兩人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躺著,一個盯著另一個看,另一個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段亦弘終於忍受不了陸適的目光洗禮,打破沉默道:“你不是說下午才來麼?”
話一出口段亦弘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句話怎麼聽起來好像他在等陸適來看他一樣……
“事情提前處理完就過來了。”陸適道,他突然一挑眉,“嘖,以前你肯定不會讓我來,怎麼現在……”
“你想多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段亦弘搶過話道。
“哦?”陸適欺身靠近段亦弘,“我還沒說完,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段亦弘爭辯道:“我……”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嗬嗬……”陸適摸了摸鼻子低低的笑了,那笑容滿是奸計得逞的樣子。
“阿弘,我們回來了。”病房門被打開,接著是高夏陽的聲音。
陸適還保持著附身靠近段亦弘的姿勢,從高夏陽他們的角度看來,陸適就像在親吻段亦弘一樣,高夏陽看到這樣的畫麵,全身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衝上去拉開陸適,拽著他的領子,拳頭迎麵就往陸適臉上招呼。
但是在關鍵時刻,高夏陽正要揮出去的手臂還是被身後的裴征從後麵握住了,裴征一手環住他的腰把他拉了開來:“夏陽,冷靜一點。”
裴征看起來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高夏陽一直認為裴征就是一隻文弱的白斬雞,沒想到裴征的力氣出奇的大,他想撲上去給陸適一拳都做不到,被裴征固定得死死的。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段亦弘還沒回過神兒來呢,段亦弘心說以陸適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得發火,可是他現在手背上紮了根針行動不便,很難架得住人。
但是陸適並沒有動手,他隻是整了整被高夏陽拽的變形的衣領,重新坐了下來,指了指旁邊還有的幾把椅子道:“都坐吧。”好像這裏他才是主人一樣。
高夏陽像是一頭被惹急了的豹子,狠狠地瞪著陸適,他被裴征按在椅子上,裴征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意思是別鬧大,有話好好說。
裴征也在旁邊坐了。
高夏陽狠狠道:“陸適,阿弘都被你逼成這樣了,你還想死纏爛打糾纏不清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大火氣。”陸適緩緩道,“如果你是因為我以前幹的那些傻逼事兒,那我道歉。”
“對我道歉頂個屁用!你以為你道歉了就能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了嗎?”高夏陽氣勢洶洶。
“我承認我以前的做法是不對,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在盡量彌補阿弘。”陸適道。
“好,你要彌補是吧?”高夏陽道,“那你能別再纏著他了麼?他不是圈子裏的人,你別拉他下水!”
陸適沉默了一陣,神情嚴肅道:“你錯了,我說的彌補是指,我要追他。”
一直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段亦弘,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哼,你要追阿弘?”高夏陽冷笑道,“你安的什麼心誰不知道,等人玩兒膩了你就提著褲子走人,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
陸適頓了頓,道:“我喜歡他。”
段亦弘:“……”
高夏陽:“……”
陸適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斂了聲音,整個病房出奇的安靜。裴征的眉頭皺得死緊,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段亦弘,對方似乎還在震驚當中,裴征和陸適做了很多年工作上的朋友,私下也有來往,他知道“喜歡”、“愛”這些詞陸適輕易不會說出口,即使是在工作上,他也不可能用“喜歡”來表達他對他滿意的企劃案的態度,頂多用“覺得不錯”、“感覺可以”這些模棱兩可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