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瞥見葉文林那心安理得蹭吃蹭喝的行為,當即被堂堂尖刀隊長的厚顏無恥震撼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邊,稍稍維護了一下自己那重傷不能動的新兵。
“我會向首長打報告,建議提高特種部隊的配給標準的。”楊大校義正言辭地說。
葉文林嘿嘿一笑,假裝沒聽懂,不過好歹是嘴下留情了。
“當時我軍沒有透露你傳回的信息來源,”楊寧想了想,采用了一個相當委婉的說法,“這造成在前線國際聯軍會議中,爭議很大,各國對此均保留了自己的意見,以我方代表為首,投票讚同撤軍的占參席總票數的49%,澳大利亞棄權,美國人暗中攛掇,日本人跳梁——短時間內無法得到任何有意義的結果,才造成了當時那樣的情景。”
楊寧身上有種不喧嘩、但是自嚴肅的氣場,他走進來以後,就連葉文林都顯得規矩了起來。
葉文林:“我聽說日本方麵要求聯合國賠款?”
“嗯,”楊寧低低的歎了口氣,“四千萬億全球通幣。”
“聯合國又不收保護費,哪來的錢?難不成讓所有成員國aa製平攤給他們?”葉文林表情微微扭曲,“這也太有才了。”
他感歎著的同時,再次把魔爪伸向了特供的奶片盒子,楊寧卻有意無意地先一步把盒子拎走了,輕輕放在傅落手邊,而後態度自然地繼續憂國憂民:“現在已經進行到第六次會議了,還沒爭論出結果來,在這種時候……”
葉文林:“……”
楊寧轉過頭來,衝他苦笑了一下,緊皺的眉心還沒有打開,輕聲叮囑說:“今天的話,私下裏我說你們聽就行了,不要往外傳。”
葉文林有種莫名的感覺,好像麵對著這位楊大校,自己如果不順從點頭,就顯得十分無理取鬧一樣。
兄弟,咱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他眼巴巴地看了一眼離自己而去的奶片盒子,極其虛情假意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對了。”楊寧仿佛想起了什麼,從兜裏摸出一隻新的民用手機,跟傅落以前用過的那款是同一型號,十分周到地說,“我用你的身份證讓運營商遠程恢複了你的全部數據,傳過來刻錄再新磁卡裏了,你一個人跑到這裏,家裏應該很不放心,要多和父母聯係聯係。”
傅落完全沒想到楊大校的心能細致到這種地步,愣愣的接過來,幾乎忘了道謝,一時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楊寧欲言又止地衝她微笑了一下,留下一句“好好休息”,這才走了。
葉文林冷眼旁觀,歎為觀止:“為什麼我軍征兵令每次都是冷冰冰的一紙公文呢?要是請他去錄一段視頻,太空軍男女比例不平衡的問題早就解決了。”
傅落還沒從受寵若驚裏回過神來,葉文林就伸出手,十分不見外地把她的頭發揉成了一團雞窩:“咱們先不著急感動好嗎?來,我給你打個預防針。”
傅落一腦門問號地轉向他。
葉文林微微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說:“這次的事,從我們的角度來說,給你記特等功也不為過,但是明麵上,聯合國方麵交代不過去,所以隻好委屈你,結果可能隻是不鹹不淡地給你升個c級兵,能接受嗎?”
否則怎麼對外解釋信息來源的問題?
在聯合國全體裝死,日本方麵嘰嘹暴跳的時候判特等功給她……立功理由是推動日軍成為我軍的替罪羊麼?
葉文林冷笑,糟心的聯合國,真想一顆導彈把礙事的都幹掉。
可惜說者有心,聽者無意。
傅落的腦電波完全沒對上他的頻道,聞言大吃一驚:“什麼?真的假的,這就能升級了?”
葉文林回過神來,默默地跟她對視了片刻,淡定地把她的巧克力片拎起來拿走了。
“我幹嘛一本正經地跟你這個缺心眼說這個?”他自嘲,“浪費老子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