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開也不知道,殺死閔奉、廖寧和慕極的人是誰。林秋憶隻說出了“天王”兩個字。但是,柳花開知道,這些人,都是奔著探花郎與探花郎身邊的人去的。
所以,當傅紅雪現身於西北時,柳花開給薑秉傳的傳令是,盯緊傅紅雪,靜觀其變。
薑秉傳沒有去落沙鎮。他知道,鐵鷂子等人會將傅紅雪“請”來鳳鳴莊。他沒有想到,傅紅雪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被“請”來了鳳鳴莊。他也沒想到,在西北這片地麵兒,居然會出現旱龍。
當傅紅雪說出燕正義、薛霸和慕容九魅所使的兵器時,薑秉傳的氣息露了一下。當燕正義自承為猛天王,自承做下了孔雀山莊的血案時,薑秉傳的氣息又露了一下。然後,他就徹底收斂了氣息。
敵蹤已現,敵手已明。他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了。他是殺手。他需要更好的機會。
然而,大戰爆發了。蒙麵人現身了。薑秉傳不能再收斂了。
燕正義下的是絕殺令。他出手也好,不出手也罷,燕正義的人,都會對他下手。下死手。
他更不能看著薑秉承死在他的眼前。
他是花開富貴。但他也是薑家人。柳花開並沒有說過,花開富貴就不能再效忠於他們各自的家人。柳花開對他們的要求是,在財神商會需要的時候,他們一定要全力出手。當他們自家的利益與財神商會的利益有衝突時,他們必須服從財神商會的利益。
現在,沒有衝突。救人也好,殺人也罷,都與財神商會的利益沒有衝突,都沒有違背柳花開的命令。
所以他出手了。他出手救下了薑秉承,然後與他一起殺敵。他對他的父親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眼神。他知道,今天這一劫是逃不過去了。敵人太多了。
但是,他不能一直護著薑秉承。令財神商會受損的人,就在眼前。他若隻是護著薑秉承,不對燕正義等人出手,柳花開那裏,他交代不過去。即使他戰死當場,隻要他沒有對燕正義等人出手,他都交代不過去。
財神商會對花開富貴的約束很寬鬆。但在柳花開下令之後,若是花開富貴不為財神商會盡全力,財神商會的報複也會很恐怖。
薑秉傳沒有糾結多久。因為,慕容九魅找上他了。
慕容九魅嬌笑道:“沒想到鳳鳴莊居然還藏了一隻老虎。”隨即,他嬌叱道:“天王麵前,龍都得盤著!”
嬌叱聲中,他手中的蛇鞭卷向了薑秉傳。
薑秉傳低喝一聲:“小心!”然後,他在刺倒了又一名蒙麵人之後,對著蛇鞭而去。
鞭是軟鞭,劍是軟劍。蛇鞭似是一條毒蛇,薑秉傳的劍卻招招不離毒蛇的七寸。他迎著蛇鞭而上,轉瞬之間就欺近了好幾步。
慕容九魅嬌笑著,手中的蛇鞭變幻得愈發靈活了。他在與薑秉傳對戰之時,蛇鞭的鞭梢還順便從一名江湖人的臉上劃過。那名江湖人的臉立即青了。隨後,他像一截木頭一樣栽倒在地。
仿佛是與慕容九魅較上了勁,薑秉傳在應對蛇鞭之時,他手中的軟劍也劃過了一名蒙麵人的咽喉。
在劃過一名蒙麵人的咽喉之後,薑秉傳又朝前欺近了幾步。現在,他離慕容九魅隻有三步遠的距離了。軟劍已經可以刺中慕容九魅的身體了。
慕容九魅手腕一翻,蛇鞭回襲,如同一條已經抓到了獵物的蝮蛇一般,纏向薑秉傳。
薑秉傳長劍疾刺,蛇鞭軟軟地塌了下來。蛇鞭之中的幾處鞭骨,被薑秉傳給刺斷了。
慕容九魅棄鞭。他的右手一揚,一條紅綾飛出,纏向薑秉傳的脖子。
薑秉傳再度出劍,卻無法刺穿紅綾。紅綾太輕了。慕容九魅的出招太飄忽了。
紅綾沒能纏住薑秉傳的脖子,卻纏住了他的劍柄。
慕容九魅一聲嬌叱,發力一抖,他手中的紅綾和薑秉傳手中的軟劍同時脫手。
慕容九魅嬌笑一聲,貼近了薑秉傳的身體。他嬌笑道:“移花接木,我已經練至舉手為兵的境界。”
他的雙手,輕輕地印上了薑秉傳的胸膛。舉手為兵,手就是刀,手就是劍,手就是兵。
薑秉傳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右手,緩緩地從慕容九魅的胸中抽了出來。
慕容九魅的臉上,現出一抹淒豔之色。
薑秉傳咳嗽道:“我混吃等死的時候,練了劍掌。”
慕容九魅倒了下去。他臉上的淒豔之色變成了哀婉。他死都死得那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