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挺和杜沿杉一前一後走到了當時落水的那條河,在河邊稍稍做了梳洗。兩人一路無話,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杜沿杉衣衫不整的躺了一晚上,身子有些發涼。朝霧還未完全散去,清晨的溫度比晚上略有回暖,冰涼的河水把杜沿杉的雙手凍得通紅,也使得他全完清醒了過來。
軍營建在西南方,薑挺根據樹蘚的生長位置辨別了大致方位,一般樹幹長苔蘚較多的一麵朝北。
兩人在路上采摘了一些山莓當早點,邊吃邊趕路。
杜沿杉總是有意無意去看薑挺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位置,昨日那場模糊的情|事讓他誤以為自己才是在上的那位,因為他那處確實有發泄過的痕跡,身上那股酣暢淋漓的饜足感是騙不了人,整日忙於國事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發泄過了。
可他不知道情,事間也有多變的體位。
那晚薑挺是怕弄疼了他,才選擇在他腿間釋放而出,沒有進入他的後邊,當然也不會讓他進到自己後頭去。
杜沿杉暗暗苦惱著,如今他們已有了夫妻之實,雖然對方同為男子這一身份,讓他或多或少有些手足無措。
既然他占了人家身子,就得承擔起該背負的責任。若是此次自己能順利化險為夷,就想法設法給對方一個交代……或者名分吧。
在朔國,男子與男子成婚也不是沒有,杜沿杉就曾受邀出席過一場兩位男子結為夫妻的喜宴。
薑挺一路上都七上八下的,好似有一頭小鹿在心頭亂竄。他走在杜沿杉前頭,心裏明明惦記著後麵的人兒又不好意思回頭看他,隻能豎著耳朵聽後頭那人的動靜。
然後,他摔了個四仰八叉。
杜沿杉顯然是被他驚了一下,忙上前去扶他。
“可是受傷了?”果然是被自己昨天弄傷了麼?今天一起來就要趕路才會跌倒,堂堂男兒又羞於開口,真是難為他了。“先休息一會。”
薑挺一臉羞愧,覺得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穩著聲音回道:“沒、沒事。”
“去那邊休息片刻,再趕路也不遲。”杜沿杉的語氣不容違抗,扶著薑挺的胳膊就往樹下走去。
薑挺隻得順從的被他扶到那顆大樹下。
看著薑挺坐下後,杜沿杉又感不妥,對方明明是屁股受傷,自己怎能讓他直接坐在地上。他環顧四周,也找不出個適合薑挺坐的地方,難不成要讓薑挺坐到自己腿上麼?
“你……”
“大人……”
兩人同時發聲,同時止聲,互相對望了一眼又紛紛別過頭去。
“要是覺得難受,就別坐著了。”杜沿杉頓了頓說道,他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燙,不知是昨晚著涼了還是什麼的,不願讓薑挺看到。
“啊?”杜沿杉的話語讓薑挺一怔,隨即想到對方是在指昨晚的事。“蘑菇、蘑菇帶了催情的成分,我……”
杜沿杉頷首不語,就因為幾個蘑菇,他竟對薑挺做了那種齷蹉的事,虧他還是堂堂一個國師。
沉默了片刻,他剛抬起頭看著薑挺還想說什麼時,幾個黑衣人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
“主人,”領頭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屬下來遲,請主人責罰。”
“你先起來吧,”杜沿杉擺了擺手,他樹敵眾多,身邊一直有這群暗衛跟著。前幾日他為了追查某個人的下落,將手下的暗衛全數派遣了出去,沒想到會受傷,甚至流落到荒野。
由於在場的還有薑挺,杜沿杉並沒有和領頭多說。他們還在不遠處備了馬匹,杜沿杉騎上馬後擔心的朝薑挺看了一眼。
“薑挺,你可騎得了馬?”
“可以啊,”薑挺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很久以後才發覺他與杜沿杉之間的誤會,這誤會可害得他夠嗆。
杜沿杉示意領頭讓出一匹馬來薑挺騎,他見薑挺身手靈活,輕鬆一躍便上了馬背,也沒再多說什麼。
幾人很快趕回了營地中,去圍剿冉國士兵的騎兵隊伍已經回到了軍營中。他們大獲全勝,殺的冉兵們片甲不留,但雷帛卻在回來的路上突然失蹤了,被路邊埋伏著的人有意劫走。
杜沿杉立刻想到了在山坡上偷襲他們的那些人,很明顯是同一夥的。他命手下的暗衛立刻去追查雷帛的下落和這夥人的真麵目,隻留下兩個暗衛貼身護送自己回元京。
如今邊境的亂事已平,他必須盡快趕回元京,一刻不得耽擱。
杜沿杉沒跟自己道別就離去,讓薑挺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可他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對方的什麼人,他們兩個連露水情緣都算不上,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服用了半瓶係統給的“消病露”,並未能完全治好杜沿杉的傷勢,如此奔波使得薑挺反倒擔心起了他的身體。
杜沿杉走後,薑挺百無聊賴的在營地附近晃了一圈,馬場的人都已經離開了,東郭季斷不會為了薑挺一人而多做無謂的停留,薑挺最關心的硯墨也一直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