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秀一直以為既然帶了她回來,就該收她入門,傳她法術,卻沒想到連山門都沒進,就是扔她在這半山之上,林佳秀不由有些氣憤,隻覺得範有鳳出爾反爾,卑鄙無信,難免在心裏狠狠咒罵幾句,很快又是冷靜了下,隻苦笑不已,範有鳳根本就是沒說過那樣的話,管素也明確說過,他隻能去說上一說,要去請示宗門師長,隻是林佳秀自己想當然,無理取鬧了。
從來沒有說誰天生該為誰做什麼,更沒有誰欠了誰,有人幫忙是福份,不幫忙那是本份。
這非親非故的,範有鳳也是幫忙尋找過林父的下落,看林佳秀孤苦無依就是帶她來昆侖,又是供她吃供她住,免得她流落街頭,露宿荒野,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林佳秀非但不感激,稍不如意,反而就是心生怨恨,光是想著別人給她不夠多,不夠好,根本不記得,別人根本沒義務照顧她。
仔細想來,頓時就是驚得林佳秀冷汗淋漓的,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成了這麼混帳的人了,未免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真當天下人都要事事順她的意了,趕緊調整心態,不住地喃喃念叨著:“這是主角病,得治。”
這麼念了一會,果然很快就是平和了下來,再思考眼下的狀況,林佳秀覺得其實也是很好,至少暫時不用擔心生活問題,往上走不遠就是太清門,跟別人比起來,還占了個地利之便,明年的收徒考驗,未必是全然沒有希望,等學了了法術有了自保能力,或許還能去招首山看看。
仔細思量了一陣,林佳秀才是安心了下來,稍微收拾下,轉到廚房這邊,看看還有些食材簡單地做了頓晚飯,匆匆吃過,就是回來燒了一大鍋熱水,忙著準備洗澡。
這些天來一直都是魂不守舍,幾乎連吃飯都是忘記了,林佳秀哪裏還會想到洗澡,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是發現,這麼一算大約有七八天沒有正經洗漱過了,光是回想就是把林佳秀給嚇了一跳,心想,幸虧現在天冷,不然不是得臭了餿了,長蟲子了,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從頭到腳好生地泡了一回,才是感覺舒服了一些,隻可惜林佳秀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隻在屋子裏找了一身大人尺寸的襖子,拿來當袍子穿了,樣子雖然不大好看,不過總比林佳秀原來那身要幹淨許多。
收拾衣服的時候,林佳秀才想起來,她似乎忘了個東西,那隻跟著她長得跟小貓差不多的雲隱獸,上一回想到的時候,還是被困在那陣法裏麵,林佳秀隻給了它一個燒餅,就是放任它鑽在背包裏,後來就是一直沒有管過它,這起碼都有五六天了。林佳秀一驚,趕緊仔細找了一回,卻是哪裏都不見那小貓的蹤影,大約是餓極了,自己跑出去了吧,林佳秀這才是鬆了口氣,暗暗想著,像她這麼疏懶的人,以後還是不要再養任何東西了,不然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有些太不人道了。
第二天一早,林佳秀剛吃了早飯,抱著一把比她人高上許多的大掃帚費力地打掃屋子前的空地,林朋才就是下山過來了,還給林佳秀帶了一些柴米衣服,隻不過看林佳秀小小的人兒,穿著及地的襖子,拖著巨大的掃把,偏還是一本正經的模樣,那場景實在是有些滑稽,林朋才也是憋不住露出了笑,說:“怎麼這幅樣子,缺什麼跟我說就是。平常這裏很少人住,所以打掃的弟子少了一些,這是我的疏忽了,等回去我叫人過來掃一下,你這麼點大的人,就別動,放著好了。”
林佳秀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局促地扯扯衣角,笑了笑說:“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我就擅自找了這身,反正我也是閑,這些事情在家也都是做過的,不會打壞東西的,就不用麻煩人了,而且……我也沒錢,在這裏白吃白住的。”
“範師叔交待過,不會向你收錢的。”看林佳秀還是有些不自在,林朋才也就是略過這事不提,隻放下了他帶來的柴米衣裳,又是跟林佳秀交待了幾句,很快就是回了去。
等剩了林佳秀一個人的時候,她反而是鬆了一口氣,倒不是說林朋才怎麼不好,隻是林佳秀現下的身份有些尷尬,既不是太清門弟子,偏又住在他們的屋子裏白吃白喝,林佳秀一向又是獨立自主慣了,很有些不大能適應,現下唯一的辦法大約就是明年的收徒了,爭取早日進太清山門了,雖然不知道到時候要考驗什麼,也隻能是多努力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