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一大圈,結果還是被司馬謙明抓了回來,隻覺得像是做了十年的白工一樣,林佳秀不由也是有些沮喪,坐在妖獸背上,任由著司馬謙明帶她走,一直有些懨懨地提不起精神來。
而司馬謙明在說完那一句之後,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間隻有妖獸穿過雲層傳來的呼呼風聲,倒是讓林佳秀多了一些想事的時間。
司馬謙明的話,林佳秀並不太相信,她早已經過了那種人家拿一顆糖就能哄走的年紀,而且經曆兩世,也是有些冷淡自私,很難輕易相信別人,對於司馬謙明,就算他表現了足夠的善意,林佳秀心底始終還有保留著足夠的戒心,聽到司馬謙明說話,她頭一個反應就是仔細反思,在她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司馬謙明圖謀的。
這麼想著,小白終於是清醒了過來,但在司馬謙明強大的妖力壓迫之下,隻瑟瑟發抖地往林佳秀懷裏麵鑽,一動不敢動,倒是把林佳秀給驚醒過來,回過神來,抬頭看一看,開口問:“這好像不是去那黑山的路吧?”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但那黑山的方位,林佳秀大概還能記得一點,司馬謙明帶她走的路分明不是回黑山的路,林佳秀都已經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
司馬謙明低頭看她,豎起手指在唇邊做出噤聲的作用,說:“要小聲著點,我們正在逃命,被人抓著可是不好。”
林佳秀問:“為什麼?”
司馬謙明仍是笑著回答說:“因為我殺了章英啊,時敏要追殺我呢。”
林佳秀更奇怪了,接著問:“章英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司馬謙明回答說:“很久了,你出去之後不久吧。”
林佳秀半信半疑,沉默地再走了一刻鍾,司馬謙明才是按著坐騎落了下來,剛停下來,立刻就有人形妖獸迎了上來,恭敬地說:“將軍回來了,壽將軍找你好幾次。”
司馬謙明應一聲,將坐騎甩給手下,一麵回頭對林佳秀說:“你在這裏先等一等,別亂跑,想要什麼就叫人拿給你。”
林佳秀點頭,找一塊平坦一點的地方坐下,悄悄看了看,這一行大概有四五十隻妖獸,大半是一種獨角火紅毛皮的四腳妖獸,腳踏在地上,那腳印隱約都會跳動一簇小小的紅色火焰,花一樣盛開,很快又是凋謝消失無影,但那瞬間爆發出的妖力不由讓林佳秀吃驚地睜了睜眼,這妖獸她完全認不出究竟是什麼。
一隊的火紅妖獸,同行的壽海姬,哪裏有一點逃亡的倉惶跡象,而且按照司馬謙明所說,章英之死已經過去十年,真要追究,早就是追究開了,司馬謙明剛才那話明顯就是順口胡謅的,這司馬謙明的話還是不要太信的好。
與人類相比,妖獸出行更為利落簡陋,就算是休息調整,也沒有多大的花樣,隻不過就是三三兩兩地席地而坐,唯一一個帳篷,也是灰撲撲歪斜斜的,很是粗糙古樸,而那個就是壽海姬的臨時住處了,似乎是手動搭建的,而且手藝還不怎麼樣,林佳秀一麵看著,一麵想,等得空了,要不要煉製一個隨身帶的住處呢,以後似乎少不了這樣風餐露宿的機會。
不一會,似乎是過了修整的時間,那些妖獸突然紛紛起身收拾東西,轉眼之間,壽海姬的那一頂帳篷也被迅速地收拾掉,露了裏麵兩人出來,司馬謙明仍舊是笑眯眯捧著茶水看不出喜怒,壽海姬卻是俏臉帶怒,妖力一震,那幾個收拾帳篷的妖獸都是打到吐血,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誠惶誠恐地跪地求饒。
這場景,總叫林佳秀不由會往歪的地方想,比如壽海姬勾引司馬謙明,卻被忠心古板的手下撞破失了劃算,諸如此類的,轉眼之間,林佳秀就是能想出好幾個不同的版本來,一個比一個更狗血精彩,倒是把自己給逗樂了,終於是笑了笑,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總有能出去的時候。
等司馬謙明過來,看到林佳秀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就問:“高興什麼呢?”
林佳秀回答說:“你們……還是很有趣的。”
之後幾乎沒人說話,有坐騎的上坐騎,沒坐騎的憑著兩腿跟著跑,整齊地往西行去,林佳秀也是得了一匹那種名叫火龍獸的血紅妖獸做坐騎,跟在司馬謙明後麵,夾雜在這一群妖獸之中,往著西麵飛去。
這麼飛了一整天,這一片灰白的沙漠終於是有了一些變化,仿佛是進入了森林的範圍,漸漸地有了些樹木,再往裏麵,慢慢地也有了一些別的顏色,淺淺的綠,淡淡的紅,雖然多少都還帶了一些灰白色,但已經要比沙漠之中的那一片荒蕪要好上許多了,隻不過越往裏走,樹木茂盛枝椏叢生,遮蔽了視線,隻能是落到地麵,再走一會,連路都是看不到了,徹底地到了荒郊野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