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之中有許多禁製,上下消息不能互通,重華道君他們不知道地下情況,遊冰玉他們也不知道地上情景,遊冰玉還想著要將玉華上人淨化,祛除魔氣,但嚐試幾次都是铩羽而回,就連林佳秀都是被波及進去,遊冰玉隻得暫時放棄,用了玉缽帶著林佳秀一同遁走。
但地底之下是一片荒原,平坦無比,根本就沒有什麼藏身之處,遊冰玉身上又是帶著冰靈珠,那曾經是屬於玉華上人之物,林佳秀還試著布下隱匿陣,但她修為不夠,遊冰玉氣勢太強,根本就是藏不住,不一會,就會被玉華上人追上,不得不再次遁走,林佳秀受傷在前,又是幾次布下陣法,靈氣透支,漸漸隻覺得腦袋發沉,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殘留,再不能抵禦魔氣的侵蝕,從腳踝傷口開始,魔氣慢慢地爬了上來。
遊冰玉伸手在林佳秀腳踝抹了一把,暫時將傷口凍了起來,但這也是權宜之計,還需要時間才能幫林佳秀將魔氣逼出來。
那種冰冷的感覺,不禁讓林佳秀哆嗦了一下,因為冷,倒是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抬頭看了看,又拿了新得的那一枚玉簡仔細看了一遍,對著遊冰玉說:“往前百丈,左移一步,往後……”
那血池本就離古城中心並不遠,幾次遁走之後,慢慢又是轉了回來,正好離林佳秀下來的地方不遠,再往前那就是玉簡上所記載的仙界之路所在,林佳秀本來不想往這邊走,但是那玉華上人追得緊,她也是沒有辦法,隻能是賭一賭運氣,如果玉簡上所說是準確的,那他們就能生,如果是虛言,那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聽得林佳秀一一念來,遊冰玉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問,依言走來,隻覺得像是進入一個奇怪的陣法,看不見摸不到,但越是往裏麵走,越是感覺玄妙,身體仿佛像是自主轉動起來,似乎根本不用怎麼想,腳便會自動踏到那該踏的地方,輕輕一踩便是升騰起一片柔和的光彩,星星點點,彙聚到一起,等一回神過來,驀然發現已經到了一個光的海洋,四處都是斑駁光亮,前麵是一個巨大的光柱,一直衝到九霄雲外,如此高大,如此磅礴,卻不會讓人感覺到壓迫,隻有一種溫和柔軟的氣息,份外安寧。
“這是……”遊冰玉不禁駭然,忍不住就要往那光柱走去。
“別,別去!”林佳秀趕緊說,抱著玉簡努力喘了喘氣,吃力地說,“那是通往仙界之路,有去無回,不能過去。”
遊冰玉吃驚了一陣,終於是回過神,看看林佳秀痛苦的樣子,不由皺起了眉頭,往她嘴裏塞了兩顆丹藥,沒好氣地說:“怎麼又弄成這樣子,你當受傷好玩啊,皮癢是吧!”
新傷舊患的,還有被魔氣侵染的傷口,一路還布了好幾個陣法,林佳秀是真的扛不過去了,根本就沒聽到遊冰玉在說些什麼,隻蜷縮著身體,努力咬著牙默默忍著痛,漸漸地失去了神智,朦朧中,好像有人不停在她耳邊吵鬧,但卻是有隻手,一直輕輕地覆在她傷口上,略涼的體溫,還有淡淡的香味,隻讓林佳秀異常的安心,不由想起,似乎有好幾次受傷的時候,都有這樣一個人,罵罵咧咧的很吵耳,但從來都是陪在她身邊,沒有離開過。
甚至在虛海的時候,也同樣有那人的存在。
因為受傷,痛極,倦極,但在這份辛苦之中,卻有一種微微的甜,從那略涼的傷口,從那清雅的味道,含在嘴裏,能一直漫延到心底,林佳秀終於是明白,她是喜歡遊冰玉的,隻是說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或許是朝夕相處偶然無語的熟悉,或許是受傷醒來微微殘留的那種清香淡淡,或許是在虛海孤苦驀然重見的欣喜,或許是每次提及玉華上人泛起的一點酸意,這種心意早就是存在,隻不過林佳秀自己從來沒有發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