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這司馬謙明也是一種很奇特的人,與遊冰玉那種無賴匪氣,蠻不講理的惹人生氣不同,司馬謙明一直是溫和有禮的,就算是殺人放火的時候,他也是能笑眯眯一臉和善地說,“殺了你哦。”那樣一種笑容,似乎有著一種很奇怪的能力,看著他,似乎很難讓人跟他生氣,但這恰恰是林佳秀最討厭司馬謙明的地方,若是有這樣一個從不會讓人生氣的人,如果他做出什麼壞事,大約會是防不勝防,而且異常讓人憋悶。
所以看到司馬謙明,林佳秀的心情並不算好,幾乎有些懊惱,開口問:“我聽說這裏住著一條青龍,難道就是你?”
司馬謙明吃吃地笑,對著林佳秀說:“是誰告訴你的,海上遇見的釘螺麼,那人年紀大,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老糊塗,秀兒該不會是相信了他的胡話?”
“不是?”林佳秀問。
“胡話。”司馬謙明斷然說,但看林佳秀明顯不信的樣子,他略略一笑,又說,“那青龍早就在幾百年前就已經離開,這邊早就是荒島,什麼都不剩,秀兒要尋那青龍做什麼?”
閑話幾句,司馬謙明左顧右盼,就是沒說他為什麼都在這邊,更沒有提到他身上那都已經逼他現出原形的傷勢,到底是林佳秀耐不住性子,拿了兩瓶丹藥給他說:“我師叔煉製的,專門療傷用的,你自己看著吃。”
司馬謙明也不客氣,用爪子抓了,倒了兩顆在嘴裏麵,讚揚著說:“人類的丹藥還真是不錯,妖獸之中就沒有這樣的手段。”
也沒等林佳秀回答,山洞頂上的藤蔓突然動了動,司馬謙明抬起了頭,說一句:“來了。”
林佳秀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東西來了,正想發問,忽然感覺有股強大的妖氣掃過,恍若狂風大作,吹進一股海水腥重味道,頓時隻讓整個山洞裏麵都帶了這一種令人窒息的味道,而後聽到有人揚聲說道:“司馬謙明,我知道你在裏麵,你是打算自己出來,還是等我放火燒了你老巢?”
聽這聲音似乎有幾分耳熟,想一想似乎是南山妖王那會驅使蟲子的手下蟲寄陸生,在虛海時候,司馬謙明就曾經遭遇過這一個陸生,纏鬥過一陣,但那時是因為妖王之爭,差不多有點各事其主的味道,但隨後時間,司馬謙明就打傷壽海姬,與東王一夥翻了臉,算起來與那陸生應該再沒有利益對等才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人在追殺司馬謙明,不由讓林佳秀有些吃驚,回頭問:“這人,好像是那南王的手下吧?”
司馬謙明點頭,說:“這人還真是我克星,居然從虛海一直追到這邊,明明是種怕水的小蟲,竟然還真跟我下了海,嘖……”
林佳秀盯著他,因為有遊冰玉前科,她不得不懷疑,問:“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吧,偷搶東西了,還是殺了他們的人?”
“怎麼會?”司馬謙明堅決地否認,但他底下還有一句話,是帶著盈盈笑意回答的,“不過那石穀用了我的精血,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呢。”
傳說食用兩生獸精血,能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但在巨大好處的同時也需要承擔著巨額的風險,兩生獸血中有劇毒,十人之中隻有兩人不到能安然渡過,保全性命。
傳說畢竟隻是傳說,因為人人都惜命,很少會有人輕生涉險,而且兩生獸幾乎也都已經滅絕,很難尋覓到他們蹤影,所以真相反而是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了,林佳秀也是在得到變身成獸形時候才朦朧知道,能救命的就隻有第一生時候,而且需要取心頭之血,才有白骨生肌的奇妙藥效,簡單地說,在人所不知道的時候,這是救命奇藥,還是穿腸毒藥,其實是可控的,很顯然,那南王石穀是被司馬謙明暗坑了一把,所以才引得被追殺千裏。
若說東王時敏是因為舊傷難愈,所以才要冒險用藥,而石穀的動機卻是更簡單一些,因為壽元,與人類相比,妖獸壽元也會相對更長一些,但長得也有限度,同樣也會麵臨到壽元將盡,修為不能精進的尷尬局麵,石穀大約也隻有一兩百年的壽元,但修為卻是到了一個瓶頸,除非有什麼重大機緣,否則再沒有精進的可能,所以石穀也是橫下心,讓人“請”了司馬謙明回去,服食下了那兩生獸血液。
不成,則死,所少的也不過隻少活一兩百年壽命,若成,那就能與新生一般,雖然修為也會因此而倒退,但這長久積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