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姨的事情,辦妥了。”邵鎏不疾不徐地說道。
“妥了?”言宛黛眼睛閃著亮光,“姨父的單位同意了?”
“同意了,”邵鎏麵色沒什麼變化,“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們可以起訴他們,結果還是一樣。因為工作時間在工作崗位突發疾病死亡或者在48小時之內經搶救無效死亡的視同工傷,沒有規定必須是因工作原因發病,而且男女間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也不涉及故意犯罪等不予認定情形,所以應當認定工傷。”
邵鎏有條不紊地解釋。
言宛黛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這單位豈不是虧大發了?”
“勞動法規定就是如此,我們隻是遵照事實執行了,而且此前已有類似案例。”
“難怪你那麼自信。”
言宛黛暖和過來了,身上又開始覺得熱。她解扣子脫羽絨服,脫完,抱在膝蓋上。她裏麵穿了件星星圖案的高領毛衣,毛衣貼合身材,配上她的長發,顯得她溫柔婉約。
邵鎏啟動車子,他慢慢轉動手裏的方向盤,車子彙入馬路中央的車流裏。
他眼睛望著前方,忽然問:“你小姨說你男朋友今天去你家了,怎麼樣,你爸媽開心嗎?”
邵鎏問得比較含蓄,他沒直接點出張渴凡的名字,而是用言宛黛的男友來籠統地稱呼他。端看言宛黛如何回答了,她承認,那便說明她和張渴凡已經開始了,兩人既然到了登門拜訪的地步,那就算是定下了。
言宛黛愣了下:“你說的是張渴凡吧?哪裏來的男朋友,這樣的話可不要亂傳,到時候我沒法上班的。他就是我的領導,今天偶然路過,上我家來看了下。應該算領導對下屬的體恤和關懷吧,好讓我今年好好工作,替他出力。”
言宛黛怕邵鎏誤解,趕緊解釋。
邵鎏眼睛盯著前方,但唇角卻露出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
“把你送去哪裏?”他問。
“回我自己家吧,”言宛黛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我快困死了,要不是張渴凡來,我本打算睡一天的。可一天快過去了,我還沒撈著睡。”
車子到了樓下,言宛黛重新穿上羽絨服,嗬欠連天地跟邵鎏告別:“謝謝你,你自己慢點兒開。”
空氣中飄起了零星的雪花,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大雪。
邵鎏要下車,言宛黛發覺了,她趴在車門前喊了聲:“哎,你別矯情了,趕緊走吧。我不用你送上樓。”
說完,她就一溜小跑地往家裏躥。
邵鎏目送她跑進樓道,這才慢慢倒車,開走了。
言宛黛回到家,開了空調之後便趴到了床上。她現在困得,感覺能一覺睡到天亮。
她剛睡下沒幾分鍾,手機鈴聲響了。
頂著一身的困意,言宛黛都想罵人了,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謝絕的。
她調整了下情緒接起來。
“言小姐,你好。”
“你好。”
“麻煩問下你知道我們邵律師去哪兒了嗎?”
“知道,他今天幫我小姨去處理了點兒事情。”言宛黛把來龍去脈簡單一說。
謝絕聽完,氣得有些無語,他耐著性子說道:“言小姐,不,言大姐,您真是的,知道我們邵律師今天有多重要的客戶要見嗎?有個經濟糾紛案子,牽扯數額上千萬,客戶今天要來麵見邵律師,本來邵律師都答應了,可臨時接到一個電話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客戶一直在我們律所等著。我打邵律師電話,他剛才沒接。要早知道您小姨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去不就得了?何苦勞動我們邵大律師?這要是傳出去,我的天,我們邵律師還有沒有顏麵?替一個上班啪啪啪受傷的員工去要求工傷待遇,這說出去得多不好聽?言大姐,麻煩以後能不能顧及下我們邵律師的麵子?”
謝絕嘰裏哇啦講一堆,看來是真生氣了。
言宛黛聽他說完,自己也覺得這事有些過了。讓一個知名的大律師去辦這樣的案子,太有損他的身份及顏麵。
她一臉懊惱:“對不起,謝助理,是我考慮不周,太抱歉了。”
“不好意思,我這人有些直,態度不好請言小姐見諒,”聽到她道歉,謝絕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忙話鋒一轉,“那我們邵律師人呢?”他打電話主要目的是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