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說起來並不是磕磣,隻是不論是風水定位還是舒適程度都不會有人喜歡。
丫鬟老遠去做了通傳,薑媞走進去的時候,隻見薑承稟滿臉喜色朝她大步走來。
“父親。”薑媞給薑承稟請安。
薑承稟急急將她扶住,“阿媞,可在外麵吃了不少的苦頭……”
縱使他再想念薑媞,薑媞卻顧不得與他重敘父女情誼。
“我如今姑且算是平穩,隻是我一回來便聽說父親搬到了西苑來,這是何故?”薑媞問他。
薑承稟的臉色僵了僵,道:“不過是退讓一步的小事情罷了……”
“原先那地方有母親生前種的花花草草,瑜哥兒睡覺的時候認床也認地方,父親都忘了嗎?”薑媞強忍著不悅對他說道。
她早便猜到了薑承稟的心思。
愈是了解,便愈發怒其不爭。
薑承稟麵上終於是掛不住了,“阿媞,你一回來就要這樣和父親說話嗎?”
薑媞緩了緩語氣,道:“我自然不想,隻是父親這件事情做的實在不該。”
“阿媞,你不要誤會了你爹,他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薑媞正和薑承稟說著話,屋裏頭忽然就走出來個青簪藍裙的女子。
阮姨娘神情溫和地走到薑承稟身邊,似有勸解之意。
她含情脈脈地望了薑承稟一眼,似想起來一般,回首叫了薑姈的名兒。
“姈姐兒,還不過來給姐姐請安。”她對屋裏人說道。
薑姈便慢吞吞出來了。
“姐姐好。”薑姈側身盈盈一福身,乖巧可愛。
“阿媞……”阮姨娘又開口,卻被對方打斷。
“阮姨娘,許久不見,你竟變得如此沒有規矩了嗎?”薑媞繃著臉,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阮姨娘怔了怔,說不出話來。
“我……”
“你直呼我的名字,是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薑媞語氣冷然。
阮姨娘頓時變得無措,抬頭望了薑承稟一眼。
薑承稟略尷尬,低咳一聲,對阮姨娘道:“下去吧。”
阮姨娘捏著帕子的手緊了幾分,目光中含著幾分委屈離開。
薑姈便站在那邊望著薑媞的背影,阮姨娘推她幾下她都不動,直到對方掐了她手背,她才不甘不願的和阮姨娘一起離開。
“父親難道現在整日裏就和姨娘廝混在一起嗎?”薑媞歎了口氣。
隻是這話不免令薑承稟麵皮火辣辣的。
“阿媞,家中艱難你如何知道,我為你的事情四處奔走,受了諸多苦楚,不求你體諒,也還請你不要一回來就這樣和我說話。”薑承稟亦是不喜。
薑媞知道自己話語過分,便忍耐了幾分,對薑承稟道:“我想先去看看弟弟。”
薑承稟微微頷首讓她去了,省得二人不歡而散。
丫鬟領著薑媞過去,到了邊上一個見光的房子,對薑媞道:“這邊是給小公子劃出來的書齋,小公子白日裏便在裏麵學著。”
薑媞道:“我自己進去就好。”
丫鬟應諾退下。
薑媞走進去,屋裏頭沒有任何一個下人的身影。
隻有一張書案,以及桌子上趴著個小人。
薑媞走近了幾步,瞧見他臉側印得墨漬都幹了,也不知在這裏趴了多久。
“阿瑜……”薑媞推了推他。
對方哼了一聲,眼睛睜開一條縫。
他抬頭望了望薑媞,臉上有些不可置信,又揉了兩下。
“不是告訴過你了,不要揉眼睛,揉紅了會變成兔子的。”薑媞語氣微嗔。
薑瑜動了動唇,忽地抬手抱住了薑媞。
“姐姐,我小聲點說話,你不要走好不好?”他抱著她的要,小小身軀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