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深帶來的有私人醫生,醫生拿起那支注射劑端詳了片刻,恭敬出聲。
“陸先生,這是一種成人的注射藥物,帶有安眠成分。”
陸庭深喉嚨發緊。
“小孩子注射了會怎樣?”
醫生看了眼開始昏睡的葉天天,沉吟半晌。
“陸先生,據我觀察小少爺體內所有的藥物成分不多,但是具體的還要帶回我附近的診所查看。”
“我不許你們任何人帶走天天!”
葉以笙頭發衣裳都是淩亂的,目光也空洞無色,唯有抱著天天的手沒有緊半分,吼叫也是十分有力。
陸庭深安撫著她的肩,可她卻下意識縮了縮。
“不許!不許!誰都不許帶走天天!”
方才他在電話裏聽得一清二楚,葉以笙的著急和絕望,讓他心如刀割。
“先把葉修澤關起來。”
他把葉修澤關到了衛生間裏,之後便圍起來勸著葉以笙。
陸庭諼試探性地摸了摸葉以笙的手,並沒有被打回來。
“以笙姐,我們不會帶走天天,你和天天一起過去一起回來好不好,正好你的傷口也需要處理。”
葉以笙急忙甩開了陸庭諼的手。
“不能帶走天天!”
陸庭諼為難地看了眼陸庭深。
陸庭深看著縮成一團的葉以笙,麵色冷峻,而後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直接奪過了沉睡的葉天天。
“備車,去診所!”
葉以笙反應過來時,陸庭深已經抱著天天上了車,她隻能拚命擠上了車。
“混蛋!”
她不停咒罵陸庭深,但陸庭深卻鬆了口氣。
好歹,她終於能去好好處理傷口了,隻要離開了那個房子,他就有把握可以帶葉以笙回國。
到了診所內,葉以笙說什麼也不離開天天的診室半步。
她坐在長椅上,將頭深深埋在腿間,低聲啜泣。
她不配做天天的母親,她連孩子都保護不了。
就在此時,長椅的另一邊沉了沉,一道低沉的男聲傳入她耳中。
“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
葉以笙抹幹了淚,雙眼通紅地瞪著陸庭深。
“這都是拜你所賜!”
陸庭深並沒生氣,反倒是放緩了語氣。
“以笙,我已經懲罰了顧采薇,當時爆出醜聞的記者,還有造成那場大火的真凶都是她,我已經懲罰了她,以後不會有人再害你。”
葉以笙嗤笑一聲。
“是麼?”
陸庭深目光誠懇地注視著葉以笙,灼灼有聲。
“還有,我以前確實傷害過你,還找了你最好的朋友刺激你,但是現在我真的悔過,我願意用我的真心向你贖罪,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陸庭深的聲音微微顫抖,心尖也跟著提起來。
“不願意。”
葉以笙沒有半分猶豫地回答。
陸庭深眸光隨之暗淡下來。
這時,醫生推開門摘下了口罩。
“夫人,小少爺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需要在這裏靜養三日調理好了才行。”
醫生剛說完,就接收到了來自葉以笙身後的一道警告意味的目光。
“咳,說錯了,是十日,多觀察觀察才可以。”
葉以笙滿心擔憂著天天,自然對醫生的話深信不疑。
“夫人,您的傷口也裂開了,我去幫您清理包紮一下吧。”
葉以笙應允,但是堅決要待在天天的病房裏醫治。
陸庭深怕她抵觸反抗,沒有跟進去,隻是跑到了醫生的辦公室裏看監控。
攝像頭正好對準葉以笙的方向,他急忙拉進。
醫生把葉以笙手臂上的紗布換下,她的傷口經過先前陸庭諼的處理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
陸庭深卻關注到了她手腕上的一道道紅痕。
不像是抽打或者誤傷所致,更像是……被勒出來的。
他猛然想起陸庭諼的話。
“嫂子房間裏有一根特別粗的繩索拴在櫃子上,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牆上也掛著厚厚的被子,十分怪異。”
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
葉修澤那個畜生把她日日拴在房內,她才不能出門,牆上的棉被隻怕是防著她自殺。
他此前就調查到葉修澤每周隻有周末帶葉天天回家,其餘時間都把孩子放在托管所。
可見他厭惡這個孩子。
可是葉以笙不是說那是她和葉修澤的孩子麼?
一個令陸庭深驚喜又恐慌的想法,在他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