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漂亮的手指輕握著高腳杯,喬西諾輕啜一口明亮的液體,目光卻一直尾隨著那抹略帶些慌亂的墨綠色背影,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意。
孟詩詩在二樓的露台前站定,撫著自見到喬西諾起就一直紛亂的心跳,微微噓了一口氣。二樓的房間很大,她沒有刻意地尋找開關,因此顯得有些陰暗,這樣也好,恰好可以掩飾她現在的臉色和心情,給了她一種難以莫名的安全感。
漂亮高貴的晚禮服是不適合在冬天的露台上穿的,一股深深的寒意襲擊了她剛剛平複下來的身體,她歎口氣,決定任命地到樓下尋找溫暖,遂轉過身去,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孟詩詩一驚,一直拿手拽著的白色披肩落在地上。
“你……”
話未說完,她已經被拉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裏,毫無防備的唇被壓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複蹂躪,火熱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頸上,仿佛要把壓抑的欲火全部傾瀉出來似的瘋狂。她本就露肩低胸,此刻毫不費力地被他吃了豆腐去。
孟詩詩還來不及反應,就陷入這措手不及的意亂情迷中,曖昧的空氣中浮動著絲絲酒氣,一定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孟詩詩清醒了一點,氣息不穩地叫道:“西諾!”
他的動作一滯,停住了,頭還埋在她的頸窩裏,急促地低喘著。
良久,才聽到他喑啞的聲音:“他是不是也這樣吻過你?”
他?哪個他?他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你們在美國,你們同居,他是不是也這樣吻過你?”
質問的話語,悲哀的語氣。
“西諾,你在說什麼?你喝醉了嗎?”她顧不上細想,不安地問道。
沉默,然後他猛地推開她,冷冽的眼睛在陰暗裏閃著狼狽和惱怒,冷冷地清醒著說:“我沒有喝醉,我隻是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他轉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的突然出現,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她會覺得這隻是夢一場,荒謬的夢。
一個有婦之夫跑上二樓,吻了她,還問了她一些奇怪的話,然後又擔心妻子發現似的,馬上消失在了她的麵前。
撿起地上的披肩,整理了一下衣服,孟詩詩還仿若在雲裏霧裏,好半天才清醒過來,心中一絲抽痛,嘴角卻彎起一抹大大的苦笑,眼淚啪嗒滴落在地。
進得洗手間整理妝容,卻發現脖頸上在黑暗中被種下的“小草莓”,她連忙拿披肩遮了,定定心神,對著鏡子露出淡淡的微笑,還好夏天給她用的睫毛膏是防水的,要不然真沒法見人了。
緩緩自樓梯而下,走到半途,廳內的燈光突然變暗,閃爍,有輕柔的樂曲流瀉開來。
有人笑呼了一句“partytime”,廳內原本的細語交談便化作淡淡的笑聲。不少人已步下廳心舞池。
滑動的舞步,身影搖曳。
呃,沒有人告訴她,還有這一出呀。
孟詩詩呆愣地站在一處,看著廳心舞池裏人影晃動,穿插斜擦而過。
“孟小姐,我有榮幸邀請你做我的舞伴嗎?”樓下的男子目光溫柔,語氣裏卻有著隱約的寵溺和憐愛。
凝眸,辨識,是夏天?!孟詩詩幾乎要低呼出聲,夏天卻一個跨步走上樓梯輕輕牽起她的手,把一枚造型別致的胸針扣在她的胸口,別住一直用手拽著的白色披肩。
“走到半路,想起了這枚胸針忘記幫你帶。”他含笑而視她驚訝喜悅的神情,紳士地把她的手挽進自己的臂彎裏。
孟詩詩卻仍是放不開,朝他耳語:“帶我回去啦,好多年沒跳,基本的舞步都忘得差不多啦。”
他卻執意不離,也超默契地對她耳語:“放心啦,跟著我的舞步,音樂會喚醒你對舞蹈的所有記憶。”
呃。
孟詩詩還沒來得及腹誹他的自作主張,他已把她輕巧地帶入舞池,樂聲低徊,節奏明晰,他在她耳邊輕數節拍,她用了心隨拍動作,他卻在不著痕跡之間帶她旋轉翩躚,隻是幾個回合而已,她就不知不覺與他配合的天衣無縫。她閉上眼睛,慢慢享受起這種律動來,於是兩人的舞姿也越發曼妙婆娑,漸漸地,已有男女停下,專門欣賞起他們的舞姿來,繼而有越來越多的人停下,隻餘他們在池子中央舞蹈。
“是孟姐姐他們!”意外的發現,點亮了滿含驚喜的大眼睛,白若桐激動地揪著身旁男人的衣袖,幾乎歡喜到要跳起來。
雙目緊盯著池中央的那對儷影,眸光狠辣,手中的高腳杯幾乎快要被他捏碎,喬西諾猛地背過身去,朝休憩的角落走去,不能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他所有引以為傲的自製力都會土崩瓦解,他會衝上去一把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