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癢口中,他們得知了一個悲傷中帶著詭異的故事。
其實三年前剛從秦嶺走出來的時候,老癢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如他之前所說,他隻是以為接觸青銅樹枝時間太長,會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而已,例如產生的幻覺和可以真實看到的鬼影,這些也在他不直接接觸青銅樹枝之後消失不見。
真正讓他開始懷疑的,是他從牢裏出來回家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眾所周知,老癢雖然有著各種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有一點別人挑不出毛病來——他很孝順他老娘。
老癢的母親吳邪也見過不少回,印象裏是個很溫柔的阿姨。可老癢拿出來的這張照片上,他母親的頭發明顯斑白了許多,精氣神也不如從前好,估計是老癢入獄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的緣故。
老癢拿出這張照片,眼裏是壓抑著的悲傷。吳邪看他的目光一下子變了,再結合照片上阿姨的狀態......
“阿姨她......”吳邪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哪怕老癢再怎麼騙他,他也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戳他心窩子。難道是打擊太大生了重病,所以老癢才那麼需要錢?
老癢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照片上母親的臉:“我回家的時候才知道,她在我還沒出獄的時候,已經走了。”
走了?是他想的那個走了嗎?吳邪輕輕啊了一聲,種種念頭在腦袋裏轉了一圈,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你說需要錢,是把我誆過來的借口?”
他回頭看著林言,不是說老癢那時候沒說謊嗎?林言無奈地聳了聳肩:“他那時候都能掌握這種能力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我看不出來也可以理解吧?”
真正了解並且能夠運用這種能力之後林言才明白,不是他的能力失去了效果,而是青銅樹這能力太bug了,這降維打擊誰頂得住啊?這麼看起來,老癢這能力可比張起靈強多了,看這情況還能在青銅樹外運用?這他媽不就是一個弱化版的上帝麼?
也還好這能力貌似不是萬能的,不然老癢也不用千辛萬苦把吳邪給忽悠到這兒來了。
老癢默默搖了搖頭:“也不算是騙你,我也確實需要錢,隻不過是順帶的事。”
說到這裏,吳邪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老癢竟然不結巴了。別說,他說話不結巴聽起來還有那麼點怪怪的,總覺得不習慣。不過想想這麼玄幻的能力都有了,治個結巴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老癢沉默了好一會兒,吳邪也不忍心在這種事情上多問,隻能轉移話題:“那你把照片給我看,是想讓我做什麼?”
老癢從回憶裏驚醒,看著吳邪笑了笑:“別急,先聽我說完......你知道我媽是怎麼走的嗎?”
說到這裏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妥帖地收回了口袋,歎了口氣找個地方坐下,靠著牆壁閉上了眼睛,隨後在包裏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根煙來用防水的打火機點著之後,仰起頭深深吐了一口氣。
這時候的老癢仿佛已經放下了所有偽裝,臉上的疲憊之色一覽無餘,細看之下,鬢角甚至有幾根白發在琥珀的折射下反著光。吳邪看著他這副頹廢的樣子,心裏感覺挺不是滋味的。
老癢也沒有意外兩人的沉默,抽了口煙之後在一片煙霧繚繞中開口道:“我出獄後第二天,就興衝衝地回了家。可是在進家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等我看到我媽的時候,她趴在縫紉機上。一開始我以為我媽心髒病犯了,可是......”
話說到這裏,是個人都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但兩人都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想起來就讓人打寒顫的恐怖場景......什麼叫“臉皮粘在了縫紉機上”?這種東西是可以在墓裏說的嗎?吳邪從來沒想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的想象力之豐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
他媽的,說就說了,描述這麼詳細幹什麼?
好在老癢很快接著說了下去。他頹廢了一個多星期,在覺得自己就要這樣默默死在家裏的時候,他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廚房裏有做飯的動靜,我本來以為是幻聽,結果沒過多久,我媽從廚房出來,對我說:‘等一下,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