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文一回到元帥府,就跟管家偷偷打聽,然後摸索到東麵副樓,推開了林曉房間的門。

門沒有鎖,雖然伊恩元帥得知林曉有裸睡的習慣後正琢磨著要不要配個鎖,但這畢竟隻是作為臨時房間給林曉使用,少年在這裏不會住多久。

西文也有個很不好的習慣,他在生活方麵的能力低下以及邋遢不注重細節致使他永遠都記不住要先敲門再進林曉的房間——而且他覺得爸爸進兒子的房間為什麼要敲門啊,

——雖然他們沒有一絲血緣關係,但西文對自己的催眠很成功,他努力在心裏刻意地樹立他和林曉的父子意識。

另外,這也因為林曉從來沒有提醒過西文。

林曉並沒有對伊恩巨細報告,實際上他討厭別人不敲門就進他的房間,但西文例外。

他對西文有種很特別的感覺。

一種天生的好感。

林曉和西文的自我催眠不同,他並不怕生,喜歡結交朋友(黨友?),而和西文相處生活了一段時日後,他覺得這個男人低調、冷靜、堅韌、責任感強烈,樸實中不失優雅,“蒲草韌如絲”這句話簡直與他的氣質完美切合,即使是他邋遢的缺點和刻薄的嘴漸漸都顯得那麼可愛了。

有缺點亦是人類美好的一麵,他欣賞這樣的beta,而且並不是站在omega的立場對比自己身體素質強悍的beta那種欣賞,而是站在更高的角度。

比如說,從一個alpha的角度欣賞著西文這個beta的品格和缺陷,林曉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但他有時候會困惑,覺得自己應該是個alpha才對,如果是alpha就好了。

林曉睡眠向來很淺,聽到開門聲,馬上就伸手摸索到床邊的台燈,繼而感覺到那腳步聲十分熟悉,便困倦地掀開被子一角,撐起身體,少年光裸白嫩的身體暴露出來。

西文立刻止步,隨手拿了掛在門邊牆上的軍裝外套,一看竟是元帥的。但是眼前手邊也沒有別的衣服任他挑選,他嘴角一垂,還是把軍裝外套丟在林曉腦袋上。

“穿上衣服,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西文聲音幹澀地卡了一下,“不要在別人家裏還裸睡!”

“哦,對不起。”林曉沒有在意元帥為什麼會走的時候沒有把軍裝外套帶走,披上大得足可以讓他當被子裹住自己的厚實外套,他打了噴嚏,外套上屬於alpha的氣息讓他抵觸地皺了下眉頭,才又說,“上校你一直沒回來,我本來就睡不踏實,躺了很久,其實才剛睡著一會。”

西文看到林曉擔憂的表情,語氣終於幹巴巴地緩和下來一些,“我一旦晚歸,你就老是這麼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但這次是皇帝陛下把你留下來。”林曉皺著眉頭,“陛下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追究天狼星座失陷的事?會追究上校您的過失嗎?”

西文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自己也沒什麼頭緒,“陛下什麼也沒有說。”

“什麼也沒說?”

林曉神情嚴肅地思考起來。

西文盯著他看了一會,頭皮都莫名地在抽痛,然後忍不住嚴厲地道:“這不是你該想的事。”

林曉操著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卻是少年老成地道:“上校,陛下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你要小心。我以為他升你為準將,是因為元帥在的關係,故意說給元帥聽的。”

西文很會打仗,能力出眾,頭腦清醒,但是他這個人受到他父親的影響至深,被教化得太過刻板,那些條條框框的教條把他製約得死死的,在職權競爭中十分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