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井文太生平第一次沒吃晚飯,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被氣飽了。回家後什麼心情都沒有,和家人簡單的打了招呼,拒絕了弟弟們一起玩的邀約,他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床上。

丸井文太眼神有些放空,他呆坐了一會,從枕頭下摸索出一塊泡泡糖,剝開包裝紙之後才注意到自己在無意識間做了什麼,他看了幾眼泡泡糖,又毫無興趣地把它扔到了桌子上。

丸井文太翻看了一遍手機,視線久久停留在那個讓他大腦變得亂七八糟的名字上,他動了動手指,在通話的按鍵前徘徊了半天,臉上浮現出難掩的煩躁,“啊啊啊!”他發出了幾聲煩惱的叫聲,將手機扔到床上。用雙手揉了揉頭發,從床上彈了起來,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踱步。

這樣的發泄方式明顯沒有什麼作用,丸井文太反而感到更加心煩意亂。他歎了口氣,拿出了自己的網球拍,在房間裏進行揮拍練習。

丸井文太大力揮動著網球拍,聽著著球拍因為他猛力地揮動而發出“呼呼——”的聲音,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

一開始確實因為水島桃的話非常難過,冷靜下來思考一下,也就好受了一些。他確實在很多地方不夠成熟,今天的事情被誤會是他考慮的不夠多,或許早一點告訴她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其實靜下心來仔細想一下就能分辨出水島桃說的明顯是氣話,她的自控製力一向讓他感到很佩服,這樣想想不難發現她今天的樣子真的很奇怪。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近因為準備比賽的原因很少見麵,平時除了偶爾的電話確實沒什麼溝通。雖然他明知道水島桃放學之後要回甜品店幫忙,但是偶爾還是會有她如果能來看他訓練就好了這樣的想法。那她是不是也會這樣?是不是也會抱著希望等待每一個客人進店,卻在看到不是他的時候感到有些失望?

他總是希望小桃不要把他當作學弟,希望她能夠對他坦率一點,但是平心而論,他真的把自己放在和她同等的位置了嗎?他做到坦率了嗎?

一想到這裏,丸井文太不禁對自己感到很懊惱。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丸井文太連續揮了數百下,揮拍的動作才逐漸變緩,最後做了一個擊球的動作,停下了動作。收起球拍時,丸井文太的雙眼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清亮透徹,他緊皺著眉頭,眉宇間盡是擔憂。

水島桃提著便當,帶著又生氣又愧疚的複雜心情氣哼哼地走在通向初中部的路上。

之前她摸索到了一條高中部和初中部的捷徑,還沒來得及告訴丸井文太,就出了這麼多讓人心煩的事情。

水島桃現在想到昨天吵架的事情還感到頭痛,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雖然大部分是口不擇言說出來的,但是還有小部分難道是她說錯了嗎?難道他不是誰給的東西都吃嗎!而且丸井文太也說了很過分的話好嗎!

一想到這裏水島桃的心底又冒出一股無名火,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別扭到連道歉的勇氣都沒的人。

水島桃的找人並未像想象中那麼順利,丸井文太並不在教室裏,水島桃問了幾個他的同班同學,他們全都不知道丸井文太的行蹤。無奈之下水島桃隻好打了他的電話,本來是想直接見麵說的……在電話裏聽到他的聲音總覺得很尷尬。

撥了幾次都沒人接聽後,水島桃撇了撇嘴道:“什麼啊,你不也是不接電話嗎?”

在找不到丸井文太又聯係不到他的無奈情況下,水島桃隻好拜托他的同班同學幫忙帶個口信,一個人提著便當,晃悠到樓下找了個沒人的樹蔭,先解決自己的午飯。

“有人了。”

水島桃剛剛準備坐下,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她轉頭向發聲地看去,隻看到一頭毛茸茸的卷曲黑發。她疑惑地向前走了一步,這才看清是一個靠坐在樹旁吃麵包的學弟,雖然有些眼熟,但是水島桃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他。

水島桃看了看他坐的位置,挪到了另一棵樹下,這次她還沒坐下就聽到那個學弟嚼著麵包含糊不清地說道:“有人了,你去別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