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滄霖早上起來,由錦繡和花團伺候著洗漱之後,正要去給自家老子道早安,就看到明彥和裴紹又在角落裏不知嘰嘰咕咕些什麼,他冷哼一聲將二人揪了出來,“又使什麼壞呢?別以為我不知道雲卿那事兒就是你倆給錦繡她們瞎掰扯出來的。”

明彥和裴紹低著頭,扭扭捏捏不肯應聲兒。

沈滄霖露出一個假笑,“現在裝乖巧已經晚了,今天陽光正好,你倆都跟著我做苦力去吧,”說著他又看了一眼站在門邊裝柱子的張晉,“你也是,誰也別想跑。”

無辜躺槍的張晉隻得低下頭,在沈滄霖轉過身後用力踢了裴紹一腳。

吃完早飯,沈家父子互相通報了今日的行蹤,便出了門各走各路,沈滄霖自然是帶著苦力四隻直奔沈府。

不顧明彥苦逼的眼神,沈滄霖將他和裴紹一起丟給了正在搬木頭的工匠,又把張晉塞給了二等護衛的領頭去調|教,最後,將孟雲卿帶到了殷管家麵前。

沈滄霖看了一眼孟雲卿,問道,“你家裏以前是開戲樓的,那編曲填詞什麼的你可會?”

“會,”孟雲卿點點頭,“出事之前,我寫的本子有的已經可以上台了。”

沈滄霖點點頭,“編舞呢?”

孟雲卿捏了捏衣角,“隻是看過,我們那都是唱曲兒的,沒有多少舞姬。”

沈滄霖沉吟了一下,對殷管家道,“你去叫人牙子的時候,多看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男女都要,十幾歲的也買上幾個。前兒養的舞姬都跑光了,咱們隻得重新調|教著,再去教坊司買下幾個年長的舞姬或是教習,我讓人在西北角兒上開了個院子,就給這些人用。雲卿啊,你今後就負責他們,以父親為人,府上必多有飲宴,總得有人撐撐場麵。”

殷管家聞言,看了一眼喏喏應是的孟雲卿,對沈滄霖道,“隻是去人牙子那裏相看人的時候,大概還需要雲公子幫忙掌掌眼。”

“他姓孟。”沈滄霖道,“別人都叫他雲少爺,以後也算作是府中教習吧,月錢的話,比照著裴紹給。”說完,沈滄霖又轉向孟雲卿,“你這就跟著殷管家去吧,順便再挑個住處。”

孟雲卿知道沈滄霖這是跟自己撇清關係了,心中雖然悵然,但也算鬆了口氣,他微微笑著應了,又問道,“那府裏可有戲台子?若沒有,那正好太府寺的人還在,叫他們一起搭一個出來?”

“這倒不妨事,”沈滄霖想了想,“之前我們家都是需要的時候才叫人搭起來,都是木頭的,不費什麼事,隻是之前被抄了個幹淨,連套鍾都沒剩下,就別說其他了,你們看完人記得再去采買些樂器才好。”

沈滄霖如此零零碎碎囑咐了幾句,便催著他二人趕緊去賬上支了錢出門辦事,而他自己則打算帶著人去京郊看看薛悅茗早年置辦的那些地,結果被正隆帝一道口諭打亂了行程。

站在宣室殿外等候召見的時候,正隆帝正用完點心,看著撤下來的盤子,沈滄霖幽幽的歎了口氣,早知道他之前就跟著沈玄一起進宮來就好了,還能蹭上一頓飯。

“喏,你爹怕你餓著,專門教朕給你留的。”正隆帝指了指擱在沈滄霖麵前的一疊春卷。

沈滄霖站起身,規規矩矩的謝了恩,其恭謹模樣和隨意坐在正隆帝下首的沈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隆帝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咂了咂嘴。

“瞧,陛下,臣就說他是個老實孩子吧。”沈玄作勢歎了口氣,“六皇子被陛下在懷裏寶貝了這些年,他那幾個哥哥早就跟烏眼雞似的了,你現在叫我兒子去跟在六殿□邊那不是羊入虎口麼?”

正隆帝也不惱他的直白,“但去守朱雀門有什麼好?風吹日曬的,若他們有心,你兒子照樣要受欺負。”

沈玄翻了個白眼,“那千牛衛也不清貴呀,何況您家老六就要出宮建府了,那之後難道要我兒子去跟老七?那是陳妃的眼珠子,我兒子可跟他不起。”

說到這,沈滄霖才反應過來,原來沈滄霖這幾日總跑皇宮是給他找工作來了。

“哼,就你寶貝你那小崽子,”正隆帝挪了挪龍腚,“反正朱雀軍不行,你將他弄進去是想怎麼著?等著當統領?現狀那位子上的是蕭家的崽子,朕不會再升他了,但也不會動他,畢竟是女婿呢。”

沈玄換了個坐姿,沒有開口。

正隆帝輕歎一聲,“朕還不知道你,就這麼個獨苗兒,放到哪兒都怕他委屈,不然你若是真想讓他從武,還不直接把他一腳踢去西郊驍騎營去?”、

沈玄輕笑一聲,“那就先讓他在家呆著吧,等您立了太子,讓我兒子直接去做太子千牛。”

沈滄霖被這個官名雷了一下,一口春卷噎在喉嚨口,猛的灌了幾口茶水才順了下去。

“那可有的等了,”正隆帝見沈玄不欲再說,便順勢換了話題,轉頭問一邊兒裝了很久花瓶的沈滄霖,“朕聽說這段時間一直是你起早貪黑的忙上忙下,還以為你老子不待見你,沒想到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