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脈脈不語生死情(下)(1 / 2)

貳 脈脈不語生死情(下)

貳 脈脈不語生死情(下)

心中惦念著地榆受了父親一掌的傷勢,又想著自己昏暈的事情父親也應該會去找地榆,不便裝得太久,木藍睫毛輕輕顫抖著,睜開了眼。顫抖並非作偽,她委實擔心自己的小把戲會被父親看穿,想木筆是一宗之主,如此精明。而她也隻是賭在了父親比起猜忌她會更擔心她這一步上。

“藍兒!你……你可好些了?”見到木藍這麼快地醒轉,木筆驚喜地道。

“爹……”忍住很久的眼淚流了出來,木藍抱住父親。在木筆的眼裏,木藍的眼淚定是剛才她受了蠱術之後承受痛苦所致,他輕輕拍著木藍的後背,一邊拍著一邊柔聲安慰著:“藍兒不哭……沒事了……爹在這裏呢……你哪裏痛麼?”

木藍聽見父親如此心疼的語氣眼淚掉得更多,那些淚珠裏一多半是因為羞愧而流。“我不痛。隻是好生奇怪,一下子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然後就莫名其妙地醒過來了。藍兒……藍兒害怕……”木藍心知對父親說謊是大大的不該,但是她也是無法,畢竟已經走到這無法後退的風口浪尖。

“別怕……有爹在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根頭發……”木筆想起木蓮,望著自己現在唯一的女兒,悲憤地說道。木藍一瞥之下看見木筆身邊染血的玉墜,一時之間有些怔忡。

“蓮兒……蓮兒命苦……”順著木藍的目光看去,木筆心中又是一陣絞痛。

“爹……我……我今晚還是趕回去的好,要是……要是徹夜不歸的話地榆會擔心的……對了,說不定他現在還沒有睡……一直在等我回去呢……”木藍見狀不忍再提到木蓮的事,心中又惦念著地榆的傷勢,不由這樣說著。

“你身子不要緊了嗎?讓爹把一把脈。”木筆看起來很是緊張,抓住木藍的手,確認了她毫無異狀才放開。

“你剛才昏暈也是這樣的,沒有什麼異常,想必是一種厲害的蠱術。你千萬要小心,叫你的馬車送你回去,再叫幾個人來保護你。”木筆又擔憂地說道,由於木筆不能離開木宅,所以指定其他人護送木藍回地榆的宅中。

“我昏迷不久便醒,想來是那人手下留情……”木藍慌忙辯解道,話還未說完就感到蹩腳,如果真的是五宗派來為難於蒼龍宗的話,既對木蓮下了狠手,又怎麼會對她手下留情?

“這種蠱術我從未見過,恐怕以後還會有更壞的情況。你先把家傳的九清玉露丸服下,如果是毒蠱的話,多少應該有點作用。”木筆思忖著,掏出一個小瓷瓶給木藍。這九清玉露丸並非以毒攻毒從而達成解毒的功效,因而平時服用可以強身健體。這是宗裏珍稀藥品,木筆把它交給木藍,正顯出他對她的關切之心。

木藍匆匆趕回地榆府上的時候,地榆已是痛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他被木筆打了一掌,肩膀脫臼,又因為這件事不能聲張,隻能忍痛等著木藍回來。木藍從小研習醫術,處理起地榆的傷勢並不困難。兩人商議一番,覺得地榆的身手再在木筆麵前出現一次事情就會敗露,而且肩上的傷也不能令木筆知曉,兩人遂決定對外宣稱二人出城散心,在外麵盤桓一月再歸,而其實二人隻是在城郊的隱蔽處休養,以避耳目。

卻說子苓和蓯蓉這邊,在一處可見人煙的岸邊泊了船,兩人攜手上了岸。子苓忘記了前事,蓯蓉也並不記得這是何處。此時已是近黃昏,兩人均是饑腸轆轆,蓯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自己的一身狼狽裝束,子苓倒是對身上的泥土渾不在意。兩人拿了錢,到市集上去買些吃的。

兩人買了燒餅邊走邊吃,想子苓曾經是小姐那般尊貴的人物,連拋頭露麵都少見,如今卻是毫不在意形象地在路上邊走邊吃著燒餅,蓯蓉看著這樣的小姐,心裏暗暗覺得不可思議。子苓雖然身上帶著泥土,風塵仆仆,但是掩蓋不了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淡雅的氣質,那種脫俗的美不是一下子抓住眼球的驚豔,而是越看越覺得驚為天人的那般傾國傾城。兩個美貌女子孤身在市集上徘徊,自不免被幾個登徒子盯上。感覺到周圍有不懷好意的目光,蓯蓉有些害怕,抓著子苓的胳膊的手指不禁緊了緊。

“喲,兩位姑娘這是要去哪裏玩啊?看起來不像這裏的人嘛,怎麼樣,要不要兄弟幾個帶你們倆去兜兜轉轉,再好好玩一玩啊?”為首的一個人走上前來,赤著臂膊上麵紋著青龍紋身,嘴裏散出的酒氣和猥褻的笑容令子苓微微皺了一下眉,然而她蹙眉的表情就像波瀾不驚的湖水上落下一片樹葉激起的波紋,稍縱即逝。

“萍水相逢,不便打擾,多謝諸位美意。”子苓見來者不善,卻也並未發作,隻是淡淡推辭。

“喲,小美人,你這麼說可還真是掃我們大哥的興致啊。”為首的人身側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站出來說道,顯然是想在帶頭大哥的手下好好表現一番,伸手就去抓子苓的胳膊。他見子苓一副落魄模樣,身上衣服又並非凡品,心想這女子必不是尋常百姓,說不定還能撈上一筆油水,人長得又是這般國色天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怎敵得過這眾多好手,今晚可得好好享享這豔福。這麼想著,他不禁露出了淫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