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重逢唱晚誰情亂(下)(1 / 2)

拾壹 重逢唱晚誰情亂(下)

拾壹 重逢唱晚誰情亂(下)

子苓默默地跟在見愁的身後,心裏五味雜陳。

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如此聽他的話,又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全心全意地信任和依賴著他?就好像他魅惑的唇一張,她就義無反顧地隨了他去。是因為昨晚他欲言又止的情感,還是因為他淺嚐輒止的曖昧,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在放縱自己讓自己陷入他俊逸的微笑之中不可自拔。

見愁,總是讓她看不穿的男子。她猶記得他唇角勾起的一點點陰森和嘲諷,好像嘲諷世間萬物,戲謔諸世人那般浪蕩不羈;她猶記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和那句喃喃的淒楚的“縱使獨活”,那一瞬間她以為她看見了真心;她猶記得他昨夜閃爍其詞時眼中盛滿的似水柔情倒映著她的影,要把她融化一般溫暖。

他說要她隨他去一個好地方,她便隨了他去,雖然已經夜色盡染,但她相信隻要他在身邊她就不會有事。

——我定會護得你周全。

他帶著痞痞的微笑,唇角帶著溫柔,蠱惑般讓她移不開眼。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引著白衣少女在小巷中走著的玄衣男子、暗中行動的佝僂著身體的男人、夜行勁裝蒙麵的正在躊躇的殺手之王、懵懂而不知所措的一對苦命鴛鴦,在這個晚上,同時出現在都城的東南角。

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每一個角色都是被無形的線牽著的木偶,一場浩浩蕩蕩的劇變的序幕終於在今晚,正式拉開。

“啊對了,”見愁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身來,“我忽然想起有東西沒有拿……你到街口等著我吧。”

“還是我……”子苓剛想說還是讓她去拿免得他在多跑一趟,話音未落見愁已經一溜煙不見,跑得倒是比兔子還快。她想著剛才見愁眼中閃過一點狡黠,心下奇怪,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有什麼要帶的……嗎?”

見愁出門的時候不是說要帶她去看一個好地方嗎?隻是看看還需要帶些什麼東西嗎?她悶悶地踢著地麵上的小石子心裏想著。莫非他要給她……禮物?想到這裏她臉上不禁一熱,她在想些什麼啊?她怎麼能這麼不知羞地想著這種事呢?但是心中的期待和小小的歡欣卻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下,明明告訴自己要矜持卻不由自主地有了這份念想。

雖然心中期期艾艾,感覺卻沒有變得遲鈍。她猛然感覺似乎有人在暗處悄悄注視著她,來人刻意屏住了呼吸,但是卻逃不過她的耳。心下忽的清明,她敏銳地抬起頭回望。

暗中確實有一個黑影一閃,看來是躲進了更深的黑暗之中。她戴了麵紗,按理來說不該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她警惕無比地背對對方,假裝沒有發現。

這個地方出手的話,實在是,不怎麼妥當啊。她有點無奈地想著。

心裏想著先擺脫這人,在回到街口和見愁相見,她開始向一條相對黑暗的巷子裏走去。不出她所料,那人在她身後躡足跟上,放輕了的腳步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她閃身進了小巷,巷中沒有燈火,她的目力極好,牆上的紅磚凹凸看得分明,一個縱躍之間攀上了山牆,隻等那人轉過來。

之間那人警覺地探了探頭張望一番,忽的驚訝無比地看著空無一人的盡端,顯然是沒發現子苓感覺驚訝。子苓悄悄攀上屋頂,不出聲息,站在高處往下一看她不由心驚。十餘個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黑影,穿著和剛才尾隨她的人一模一樣的黑衣,在各個角落竄動,她心裏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

她被人注意到了?是因為那天在白家公子的酒宴上自己太過暴露了嗎?那見愁呢?這麼久沒有回來是因為他也遭到了對方的暗算?她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她到底還是連累了別人嗎?她見過見愁的身手,知道他輕功不弱,若要脫身應該不出太大問題,但是她心中還是無比牽掛,一時之間都未考慮自己陷入怎樣了危險的境地。

忽然之間箭聲破空,她本能地一閃,一支箭淩厲地射過了她的殘影,她的眼神倏地冷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武功算是如何程度,她隻是在江口村憑著本能和身體的記憶和別人動過手,今天這般敵暗我明的打法,她已經站在了絕對的不利地位。

又是幾聲弓弦聲,她不暇細想,一個翻身跳進小巷,比起站在屋頂變成活靶,還是巷戰比較適合現在的情況。她輕靈地閃過堵在巷口的幾個黑衣人向她劈來的刀影,一路向城外跑去。雖然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但至少她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動手。她如一隻敏捷的跳羚,轉過一個個轉角,那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比她方才看到的更多,就好像無論她跑到哪裏都會被那夥人找到一樣。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她現在很想念見愁,她多麼希望他能出現在這裏幫她打退這些蜂擁而上的來路不明的人,而她現在隻能一路奔逃,狼狽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