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日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寢殿內那張明黃色大床上,照出兩條交纏的人影來。
隻見一人死了似地閉目仰麵躺在床上,另一人則渾身赤|裸,正壓在仰躺的那人身上,屁股一聳一聳地動著。
待看清二人麵貌,傅盡忠驚得眼珠子險些掉下來。
躺在底下的那個雖然衣衫淩亂,但一望可知是亮眼的明黃色,壓在上麵的那個呼吸雜亂無章,滿臉的紫紅色疙瘩在夕陽映照之下越發明顯。
這、這、這不是皇上和宋統領嗎?!
傅盡忠反射性地捂住嘴,把幾乎脫口而出的尖叫壓了下去,來不及細想,他幾步衝上前,將壓在容翡身上的宋鬱一把扯開。
隻見宋鬱一副渾身燥熱難耐的樣子,上至脖頸下至胸膛都是一片通紅,他似乎神智不清,半眯著眼,粗重地喘息著,兩道細細的血線從他鼻下淌出,至於他小腹下麵……
傅盡忠隻看了一眼,就趕緊別過腦袋:要死要死,簡直是戳瞎人狗眼!
宋鬱掙紮著還要往容翡身上撲,傅盡忠趕緊一把將他推到地上去,接觸到冰涼的地磚,宋鬱似乎覺得好受了一些,他平趴在地上,漸漸的沒了動靜。
傅盡忠心慌意亂,上下檢查容翡,隻見容翡雖然昏迷不醒,呼吸還算均勻平穩,他臉上兩個通紅的巴掌印,身上衣衫雖然被撕扯得破破爛爛,下身的紈褲倒是還緊緊地穿在身上。
傅盡忠不敢掉以輕心,他屏住呼吸,大著膽子將手伸進容翡褲子裏摸了一把——幹的。
他大鬆一口氣,趕忙抽出手來,卻見容翡散亂在身前的外裳上滿是腥膻的白色黏液。
這是……
等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傅盡忠苦著一張臉跺腳:“我的宋統領唉,瞧你幹的好事!”
他轉身看看貼在地磚上一動不動的宋鬱,又回頭瞅瞅躺在床上死人似的容翡,再轉身看看宋鬱,又回頭瞅瞅容翡……
如此這般數次之後,傅盡忠終於打定主意。
他先跑到寢殿門口,吩咐眾人不得靠近,而後關上大門回到床前,將容翡身上的衣服、床上被弄髒的褥子錦被,通通換過;隨後又給躺在地上的宋鬱擦拭身體,給他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褻衣,把他扶到雕龍石柱邊坐靠著。接下來他把替換下來的髒衣服、髒褥子裹成一包,來到寢殿門外,喚過一個小太監,悄聲吩咐他拿出宮扔了。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在寢殿中赤身*的這個人是宋鬱,那兩個時辰之前推門而出的那個宋鬱又是誰?
此時,地上那斷成幾截的粗鐵鏈躍入他眼簾,他一拍腦袋:“要死要死!來人啊,速速召集羽林十二騎!”
片刻之後十一位身姿矯健的年輕人匆匆趕來,彙聚至寢宮前的庭院內,十一人俱著澄亮銀甲,一個二個生得容貌不俗,一時間庭院內大放光彩。
妙齡宮女們早從四麵八方聚了來,藏在牆角處竊竊私語地偷窺。
十一騎於寢殿門外石階下站定,正要向傅盡忠行禮,傅盡忠忙伸手:“免了免了!你們快些告訴我,兩個時辰之內,可曾見過你們宋統領往哪裏去了?”
領頭的衛二身材高大,生著一張十分忠厚老實的臉,他答道:“兩個時辰前我在禦花園的長廊裏遇到他,他似乎有心事,急匆匆地低著頭走路,與我擦身而過時我喚住他,他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然後他讓我和他一起回羽林苑。”
傅盡忠問:“後來呢?”
“後來我和他一起回到羽林苑,恰好老四來找我,讓我陪他下棋,我就和老四走了,而後我再也沒見過老大。”
站在衛二身旁的甘三此時開口,他體型偏瘦,眼眶很深,雖長得也算俊朗,看起來卻總是一副氣弱體虛的模樣:“一個半時辰前我在羽林苑看到老大,他讓我和他回房,說要我幫他找一件東西,於是我和他一起回到他的房間,問他要找什麼,他說他的腰牌不見了,我說他肯定是前夜吃酒吃糊塗了,怎麼忘了自己的腰牌掉在蓮花池旁的草叢裏,被老六揀去了,於是老大讓我帶他去找老六。”
“後來呢?”
“後來我帶他去找老六,正巧碰見老七老八和小十正在和老六一起玩骰子,老六把腰牌給了老大,而後讓我和他們一起玩,於是我就和老六他們一起玩骰子了,而後我再也沒見過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