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晴睜大眼睛,臉越發紅了,紅得和後山裏的猴子屁股沒什麼區別,她猛然站起身,腳往地上一剁,捂著臉跑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磨牙。
從第二天起,我開始找慕容千晴的麻煩。我想盡了各種不入流的法子,嚇她、罵她、挖苦她、設計讓她在蘇念辰麵前出醜,直到她終於受不了,哭哭啼啼地坐上馬車返回自己老家為止。
慕容千晴走後,我謹小慎微地對待蘇念辰,多餘的話不說,多餘的事情不做,盡職盡責地做一個好弟弟。
蘇念辰待我明顯比往日疏遠了許多,他輕易不再讓我進他的房間,指點我武功時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手把手、胸貼背地教我,而是站在一旁抱臂旁觀。
我心裏有氣,長劍亂刺,故意做錯幾個動作,就盼著他看不下去,忍不住過來對我摸個手、搭個肩……
可惜,我忘了他是蘇念辰,他眼睛雪亮,耐心好到無與倫比。我在一旁上演天魔亂舞,他背靠槐樹抱著手,下巴微抬,眼睛半眯,不鹹不淡地看著我,兩條修長的腿像兩根牢牢釘在地上的樹樁一樣,絲毫不挪半步。
也就在這一兩年裏,山莊裏的訪客漸漸增多,與往日來訪的客人們不同,今年的客人喜歡拖家帶口,不但自己來,還帶著自己的夫人孩子一起來。而不知是湊巧還是怎麼的,這些訪客的夫人,好死不死生的大多都是女兒——正值豆蔻妙齡的女兒。
這些豆蔻少女們或嬌柔,或潑辣,或端莊,或俏麗,一個二個見了蘇念辰都像丟了魂似的,死皮賴臉賴在晚萊山莊不肯離開。
我磨牙磨到自己牙槽都快平了,可我有什麼辦法?
隻有親自出馬,搬出對付慕容千晴的招數來。這個丫頭們哪裏是我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就被我整得花容失色、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跑出山莊大門。
這樣的情況屢次發生,爹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把我叫到書房狠狠訓了幾頓,我低眉順目,左耳進右耳出,心裏琢磨著下次若再有什麼豆蔻少女來莊裏,自己該弄些什麼樣的手段來把她逼走。
爹訓話訓累了,大手一揮,讓我退下,我走到房門口,看到蘇念辰站在廊下,正低聲和茹珠在說些什麼。
茹珠粉麵微紅,眼中笑意盈盈,我眉頭一皺,喊了一聲:“茹珠!”
茹珠忙朝我看過來,蘇念辰也聞聲回頭,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沒什麼表情地問:“蘇居士沒罰你吧?”
蘇念辰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眼神卻明明白白透露著關心,我心頭一暖,笑嘻嘻地迎上前:“爹怎麼會罰我呢?我又沒做錯什麼。”
我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袖:“辰哥哥,昨天你教我那招迎風掃落葉是怎麼使來著?我又忘了。哥哥你再教我一遍吧。”
蘇念辰盯著我:“最近你學東西不如以前那麼快了,不是背錯口訣,就是忘記招式,怎麼回事?”
我語塞,半晌才說:“我也不知道……”
茹珠笑道:“隻怕是光顧著長個子,忘記長腦子了吧。”
蘇念辰聞言,仔細看了看我,伸手在我頭頂比劃了一下,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不說我還沒發現,果然蘭兒個子長高了,以前隻到我胸口,現在快要到我肩膀了。”
蘇念辰的笑容如春陽,暖洋洋的叫我的心都快化了,難得他心情好,我趁勢又朝他挨近了些。
淡淡的蘭花香氣從他身上傳來,我不著痕跡地深深吸了幾大口,沒等我陶醉完,爹爹的聲音從門裏傳出:“辰兒來了?進來,爹有話吩咐你。”
蘇念辰沒說話,越過我朝房內走去,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眼前一花,是茹珠雪白的小手在晃動,“回神咯!”她笑道,“發什麼呆?”
我撇嘴,問她:“你方才和辰哥哥偷偷摸摸說些什麼?”
茹珠眯起眼睛:“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