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說這麼感性的話我有點不適應。”吳青陽打了個寒戰,從腳跟涼到後腦勺,整個後背都是雞皮疙瘩。為了防止死敵再冒出肉麻的神奇言論,他決定實話實說此刻的感受:“別這樣,弄得人直犯惡心。”
“我也有點不舒服……”夜昊藏在頭盔下的臉色一點也不好,就算沒以前那麼討厭他,始終是搶了自己未婚妻的仇人,奪妻之恨啊,怎麼能主動示好。
這幾天發生的怪事真的太多,從不共戴天到和平相處,甚至可以說關心彼此的程度,這改變讓人有點措手不及。明明是恨不得對方去死的死敵,為什麼心中的敵意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裏麵有什麼?”夜昊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想不通就掛起來,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滿地的血和碎肉,看來沒人教這怪物餐桌禮儀,吃得到處都是。”環形山穀麵積很大,吳青陽控製義眼捕捉到的畫麵有限,不過目光所到之處都是地獄般的景象。除了人體殘骸,地上還散落著衣服碎片和怪物沒興趣品嚐的膠靴,已經被汙染的白色布料上印著種植園的標誌,看來屍體運到這裏後被某種生物用粗暴的方式吃光了。
“有*嗎?”夜昊握住武器,精神高度緊張。
穀底沒有變異蟲或者其他活著的生物,但有許多不屬於人類的殘骸,男人仔細辨別混在石塊塵土中的物質,好像是斷裂的昆蟲腳和碎得不成型的翅膀:“地上有些蟲屍,被嚼碎的。”
如果是自相殘殺,不會碎得這麼厲害,而且殘留也太少了點,隻能推斷這些生物被比它們更大的怪物吃光了!
到達控製極限,他轉動眼球環視山穀,連石壁上的縫隙也不放過,但沒有新的發現。該死的,線索到這裏又斷掉了。不忍心看夜昊失魂落魄的表情,男人決定再冒險前進一點,剛走了一會,山穀中忽然刮起大風,揚起的黃色塵埃瞬間模糊視線,與此同時,右眼被什麼力量推動著翻滾數米,跌得太遠導致信號全麵中斷,腦中接收到的畫麵驟然化為黑暗。
操,眼球掉到範圍外了!
“我去給你撿回來,你掩護我。”雖然等援兵到達後再回收也可以,不過山穀裏沒有蟲子,勢必得離開這裏尋找新的線索,少一隻眼會非常不方便。對這個提議,男人堅決不同意,而是說:“我去拿,你掩護。”
“開什麼玩笑,我遠程射擊不如你,要是怪物沒打死,反而把你頭打爆了怎麼辦,現在可不是鬧著玩的時候。”他在軍校時受過狙擊訓練,成績不錯,但畢竟不是專業狙擊手,也不像守備軍那樣常年需要用槍,技術確實不如身邊這位。
在戰場上,合力分配戰鬥力才能發揮每名戰士的最大功能,同時也可以把傷亡減少到最低。考慮到這層關係,吳青陽點頭,找了塊容易攀爬的岩石,打算從高處掩護。
此刻的山穀靜得有些不自然,放眼望去,除了生命力極強的雜草,j□j的紅色石塊荒蕪得不忍直視。那邊地形平緩開闊,延伸到山穀的另一頭,有沒有變異生物確實是一目了然。但是看著夜昊逐漸遠去的背影,男人還是不放心地囑咐幾句:“不要掉以輕心,我對付過變異沙蟲,它們可以潛伏在地下幾十米深處,即使是堅硬的岩石區也可以來去自如,地表根本看不出端倪,很多士兵就在看起來沒有威脅的平地上遭遇伏擊死亡。”
“放心,我沒這麼菜。”他謹慎而快速地移動,很快找回吳青陽的右眼,順便收集沒吃完的殘骸,打算交給科研人員化驗。通過檢驗,他們可以借由咬痕和上麵的殘留物資查出這是什麼怪物,體型如何,對人的危害有多大,從而找出對應措施。
“別過去,太遠我打不中。”見他要深入山穀腹地,吳青陽不得不發出低沉的警告。
“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山穀的那一端,靠近岩壁的地方堆積著非自然形成的東西,不過太遠,完全看不清。夜昊還在移動,嘴裏抱怨:“媽的,研究所提供的工作服性能也太差了,連遠視功能都沒有。”
“我命令你馬上返回!”剛才還很安靜的山穀中忽然起風,嘩啦啦刮起地上的砂礫,漫天塵埃。風速越來越快,能見度降低,手裏的搶也不是專業的遠程武器,再遠一點就沒法保證命中率了。可是對方對他的命令無動於衷,好像還說了句論軍銜我比你高,誰指揮誰啊這樣的話,一直朝對麵跑。
吳青陽被他的自作主張弄得發毛,隻能跳下山岩,跟著追。等他跑到山穀盡頭,夜昊已經蹲在那研究半天了:“是蟲卵,不過體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