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們得救了。”王嬸喜極而泣,也有旁人與她一同落淚,這短短的一個月,他們經曆了太多的恐懼。
賀賴山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趙縣令實在是太沒用了,枉費他將自己的親兵派去協助他。
他極其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城牆上坐著的蘇瑾,恨恨道:“蘇瑾,下次再來取你的狗命。”說著,一拍座下的汗血寶馬,揚聲道:“走。”
“將軍,追還是不追?”副手提著大刀,詢問身邊的卞將軍。
卞勤蘊盯著賀賴山逃竄的背影,雙眸眯起,擺了擺手,“窮寇莫追,他們既然敢光明正大來到這裏,肯定有後招。”
副手點頭,卞家軍收兵。
卞勤蘊的視線落在對麵同樣收兵的一隊人馬上麵,看到領頭那人,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魏將軍,真是好久不見。”
魏東林板著一張臉,對著卞勤蘊點了點頭,將身後的魏慎拉了出來:“三郎在哪?”
魏慎的表情雖然與平常沒有什麼,但心裏卻是懵的,昨天夜裏他本以為已經擺脫了這個陌生男人,卻沒料到他竟然悄悄地尾隨他到了沼澤地,並偷聽了他和楚子歸的談話。
更令他吃驚的是,這個人竟然自稱是魏蘇的兄長,魏慎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他,沒想到孟章竟然與他相識,並稱他為魏將軍。
魏蘇對楚子歸等人信任有加,魏慎自然認同主人的判斷,即使心中對魏東林的身份將信將疑,但看在他帶著足夠人馬的分上,還是將他帶過來救急了。
魏蘇站在城牆之上,遠遠就看到了魏東林身邊的魏慎,看著魏慎被粗魯地對待,魏蘇皺了皺眉:“這人究竟是誰?”
蘇瑾正在與已經回到他身邊的阿大交談,聽到他的話,解釋道:“那是晉國最年輕的將軍魏東林,異常勇猛,從小兵到將軍隻用了短短七年時間。”蘇瑾的語氣中罕見地帶了些讚歎。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魏東林抬頭看向城牆,視線掃過蘇瑾,微微頷首示意,隨即視線就落在了魏蘇身上,目光灼熱,就連對他讚歎有加的蘇瑾都不禁蹙眉,上前擋住了魏東林的視線。
魏東林愣了一下,隨即提著麵無表情的魏慎向著魏蘇的方位走去。
卞勤蘊並沒有因為魏東林的冷淡而感到不滿,他之前就與魏東林接觸過,知道他就是這種寡言的性子,難得見他情緒這麼外露,當即摸了摸下巴,頗感興味地跟了上去。
魏東林的步子跨的很大,不過須臾便走到了魏蘇的身邊,他隨手將魏慎放下,上下打量了魏蘇一般,這才開口:“三郎,你長大了。”
魏蘇的心一跳,他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但卻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是這個身體的本能似的……
身體的本能?魏蘇若有所思,認識眼前魏將軍的應該是三郎本人。
見魏蘇隻繃著臉不說話,魏東林抿了抿唇,隻覺得心中苦澀,他想伸手摸摸魏蘇的頭,卻硬生生地止住了,過了半晌,才幹巴巴地解釋道:“我是大郎,三郎你……不記得我了嗎?”
魏蘇臉上震驚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住,他穿來的第一天就聽村裏的人說過魏家大郎的事情,也曾在魏家父母墓前發誓要去尋找魏家大郎,但當他真人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魏蘇的心中卻充滿了忐忑,這是魏三郎的親人,他會不會認出他並不是原本的三郎呢?
魏蘇有些緊張,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瑾。
蘇瑾正吃驚魏東林說的話,見到魏蘇依賴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忽有一種莫名的喜意,即使三郎真正的兄長回來了,三郎也還是比較信任他的。
這麼想著,蘇瑾伸手拍了拍魏蘇的手背,想讓他放鬆下來。
將魏蘇和蘇瑾的互動看在眼裏,魏東林心中更不是滋味了,他板著自己的臉,語氣卻有些嗆:“蘇大人,請您以後不要隨意離開我的身邊,若是再遇到危險,我不一定能像這次一樣及時趕來救您。”
蘇瑾沒想到一向像木頭一樣的魏將軍還有發脾氣的時候,他摸著魏蘇的手,背靠在身後的輪椅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魏將軍多慮了,蘇某一向是惜命的人。”
卞勤蘊眉頭抬了抬,嘖,煙火味好重,可惜已經到了回邊疆的時候,熱鬧雖好看,但敵不過晉國的安危,想到之前使計將他引開的人,他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