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初隻覺重心一傾,隨即不僅是自己就連哥哥也跟著一同倒在床上。睍蓴璩曉
雖然身體難受得很,但在倒下的當下祁曜卓仍是快速的反應過來,雙手支在床上撐著身體,同時也將她圈圍在自己和床之間。
他和她,更靠近了。
她的側臉很漂亮,細彎的眉毛長睫微顫,鼻子很挺,而粉紅的嘴唇輕啟,像是在散發在某種誘人的香氣。本來就熱燙無比的身體因為眼前的美景更為難受。
末初見他為了不壓著自己,讓自己苦撐著身體,忙雙手放在他胸前讓自己坐起身的同時也將他扶起。
生病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現在他一定痛苦得很。
“哥哥,你快躺下來休息!”
末初站在他身邊扶著他躺下並為他蓋好被子,正準備收手卻他一把緊緊抓住。
以為他害怕自己被丟下,她笑著解釋道,“我去給你拿點藥,馬上就回來!”手上的熱度讓她無法撒手不管。
明知道在這危險的時候應該讓她走,讓她離自己越遠越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出手拉住她,隻是有種不甘的感覺讓他顧不得這麼多。
他為了她,正忍受著身體的煎熬,她依然笑如春風不痛不癢。
她不明白他的痛楚,至少,至少在這裏陪陪他也好……
可惡!
到最後受折磨的依然是他自己。
“不,不用吃藥……我躺會就好了。”
祁曜卓咬牙忍住體內翻湧的一波熱潮,藏在被單下的雙拳死死握緊。
“可是哥哥你--”
她真的一點也不放心,然而祁曜卓開口立馬截住她之後要說的話,“幫我倒杯水就可以了!”
末初看他閉目不再說話,無奈之下隻好聽從他的去樓下倒水去。
趁著她離開的這會空檔,祁曜卓速速起身忍著體內的欲念前去浴室匆匆的洗了個冷水澡,讓自己好受一點。
冰冷的水刺激著身體,燥熱的心終於得到了緩解,祁曜卓低吟一聲任由冷水衝刷著自己。
還好,還好飲下那杯水的人是自己不是她。
若是她承受不住的話,那後果……
腦中不由自主的幻想著她如自己方才那般被折磨的樣子,才剛鬆了口氣的身體,又再次不安分了起來。
沒想到韻瑤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連他這個哥哥都可以設計。
很好。
隻見祁曜卓那幽深的眸仁變得更為懾人,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身一動結果必是對方的陣亡。
末初從樓下端來水,進了臥室卻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影不見了。放下水杯,聽浴室裏傳來陣陣的水花聲。
發燒的人竟然跑去洗澡!
末初還心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見他穿上睡衣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哥哥,你怎麼……”
還想責怪他的不是,眼看水珠不斷的自發梢滴滴墜落,忙朝他走去一把抽過他掛在頸項上的毛巾。
“都已經是病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愛惜自己!”嘴上念著,拿著毛巾快速為他擦拭著水分。
礙於他的身高,末初發現這樣不僅自己的動作有些吃力就連他也得跟著一直把頭低著,反而讓他難受。隨即牽著他在一旁的鏡前上坐下。
“難怪你老是經常頭疼,根本是連照顧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不知是氣他不聽自己的話還是氣他這般亂來,末初的口吻很是不悅,然而為他擦拭頭發的手卻輕柔得很。
十指在他濕潤的短發中穿梭,舒服的感覺讓祁曜卓忘了體內藥性的萌發。
鏡子中,她就站在他身後,視線全然隻落在他身上,好似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得到她的注意。就連那一聲聲的抱怨也成了極為動聽的言語。
害怕這未幹的發會使得頭疼加深,末初隨後又拿來吹風機為他吹幹頭發。
暖暖的風隨著她手指的梳過,像夏天午後涼爽的風陣陣拂過,令人昏昏欲睡。
祁曜卓沒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嘴角勾起他自己都不曾見過的弧度。像個倍受妻子寵愛的男人,幸福得隻剩下傻笑。
老夫老妻。
腦中沒來由的想起這個詞語,雙眸微睜,鏡子中她的舉止都在為他而動。明明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嫻然自熟的氣氛好似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為他吹幹了頭發,末初再摸了摸他的額頭,竟沒有剛才那麼燙手了。
“哥哥,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
祁曜卓垂下眼瞼,為她收回手的刹那感到失落。
“不,一點也沒有……”是的,他心裏還不好受著。
聽了這話,末初不敢掉以輕心,“那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坐回床,祁曜卓喝完她端來的溫水,而後背對著她躺了下來。末初壓了壓被角,站直身子正準備離開,耳邊傳來他輕聲的一語。
“冷……”
冷?
末初一怔,果然,剛才他真不該去洗澡的!
“哥哥你覺得冷是嗎,我去給你多拿條被子!”
順著他提醒的位置,末初拿了條薄的絲被給他再蓋上,“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旁邊守著!”不能再像上次那任任由他一個人痛苦著,末初決定今晚在這兒陪著他。
祁曜卓仍舊側身躺著,眼瞼輕垂,就連他自己也被方才那脫口而出的話語給驚住了。而知道她要留下來陪自己的想法,湧上心頭的雀躍竟覺得有幾分甜。
甜得,讓他忍不住將臉輕埋入枕頭之中,微微笑著。
背對他坐在一旁沙發上的末初自然不知,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商業雜誌看去打發時間。
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細響,想象著她就在身後,如此安心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越發貪婪。
“睡不著……”睡了就是她離開的時候。
聞聲,末初剛抬頭就看到他準備起身坐著,忙放下手中的雜誌快速朝他走去。
在床沿坐下,末初拉高被子為他蓋上,微微笑道,“那我陪你說話,好不好?”
祁曜卓雙眸望著那抹笑容,出乎意料的對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坐這兒說吧。”
看了他身邊的床位,末初怔了怔。
他要她和他一起坐在床上?
這……貌似不太好。
還沒開口找更好的理由婉拒,隻見祁曜卓垂眸,看似脆弱的輕聲說道,“我冷……”
那聲音隱隱有著幾分祈求,是末初在他身上從未見過的一麵。
“陪我一會吧。”
從剛才,他就一直想這麼說了。末初隻當是他身為病人的脆弱,沒有多想,就應下了。
“好!”
這一聲好落下,若不是他一直垂著雙眸,末初定能瞧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歡喜。
即便這要求是他提起的,可當她真的應下了與他並肩坐在同一張床上,心,還是情不自禁的猛然跳動了幾下。
心裏苦笑一聲,這就是他說謊的懲罰嗎。
末初發現,男人在生病的時候變得比女人還來得脆弱和不安,甚至有些孩子脾氣。就像她的兩個哥哥,一味的對她撒嬌讓她做各種好吃的,睡覺的時候甚至還要她哄著。
側首看向身邊這一道寬闊偉岸的身軀,末初暗想莫非連他也是如此?
隻是,同樣是兄妹,為什麼和他這樣同坐著卻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呢……
仔細想想,她來這兒似是為了祁韻媱的事情。
祁曜卓慢慢體會著這不曾有過的感覺,那直擊心髒的暖意再次攪亂了心跳。正暗諷著自己自作自受,耳邊傳來她近在咫尺的聲音。
“哥哥,關於韻瑤的事情,你會如何處理呢?”
見她還準備為祁韻媱說情,祁曜卓轉首看向她,“她若留下來,你呢,回你原來的地方?”
這幾天腦子裏一直回想著韋晨所說的話。他想清楚了,既然不想後悔,那就幹脆放手一搏將她綁在身邊。不過是想象著她離開的場景自己就難受得要命,要真的等到這個時候,他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嗎。
不能。
所以,就算她真的想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他也會以工作的理由將她重新調回總部。
他知道現在她對他隻是對家人般的關心,沒關係,他會利用這個有利的條件讓她慢慢依賴自己,心甘情願的停留在他身邊。
情感的釋然讓祁曜卓的雙眸變得十分明亮。
末初聽他反問自己,下意識的朝他看去。當視線對上那一雙如星光般璀璨的瞳眸,她仿佛身置在浩瀚的宇宙世界之中動彈不得。
似是承受不住她過於直視的目光,祁曜卓轉過頭看向前頭,深怕被她聽見那太過響亮的心跳聲。
他這一移開,末初才回過神來,“媽媽說了,如果我要是回去的話就得賠償那五千萬的違約金。這麼多的錢我自然是拿不出來的,所以就隻能乖乖呆在這裏!”
當初之所以才定下如此龐大的數目一來是為了防止祁韻媱反悔,沒想到最後卻成了阻止她離開的最佳理由。
祁曜卓突然發現,有些緣分,真的是上天一開始就注定好的。
翌日,天剛微微亮。
多年來的生物鍾讓祁曜卓習慣性的在這個時候醒了,與以往不同的是,意識剛回至腦中,他發現有個重量壓在他的胸口,十分溫暖。
低首一看,當下就對上那一張清純的麵容。
這,還是他第一次瞧見她睡著的樣子。
清秀的五官精致小巧,組合在一起成了特別的味道,散開的長發落在她臉頰上,桃紅色的雙唇在發絲中若隱若現。她枕著手臂趴在他胸口睡著,淺淺的呼吸落在他胸前。
已不記得昨晚倆人談了多久的話,隻覺得最後因為太累便在蒙蒙之中便睡去。沒想到,醒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