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2)

“七娘”當然是鬼王的七夫人於撫雲。

她精通雪梅劍法,位列鬼王府四大家將,負責傳授虛夜月如何用劍。不過因其身份特殊,很少像別的家將那樣拋頭露麵,慕典雲也算是鬼王府的座上常客,從來沒見過她。

看虛夜月滿臉緊張,又不是特別緊張的模樣,他甚至猜測赤尊信故態複萌,去調戲鬼王家眷,惹出了一場禍事。

但鬼王並無慍怒之意,聽完女兒的話,不但不去查看,反而搖頭苦笑道:“這是赤尊信過去作下的孽,隨他們去吧,月兒,你不許管這件事。”

此話一出,人人均生出好奇,不知其中有何內情。虛夜月撒嬌道:“不讓人家管可以,但你得告訴人家,為什麼七娘一見赤尊信的麵,立刻大發雷霆,抬手就是一掌拍上去?赤尊信又為什麼愣著不躲,他的武功明明比七娘高啊。”

慕典雲尷尬地道:“既然牽扯到過去的*,我們還是先去找葉素冬吧。”

虛若無歎道:“其實算不上*,此事可大可小,端看赤尊信作何反應。”

這時,連風行烈也忍耐不住了,問道:“難道虛兄不怕赤門主威脅到七夫人的安全?”

虛若無道:“撫雲名義上是我的七夫人,其實隻是我師父的小女兒,借居在我府中罷了。她原就是赤尊信的人,後來赤尊信為武道離棄了她,她傷心之餘,前來投奔我,自此留在金陵。其中還有更深的內情,未得她同意,我不能告訴別人,但我亦沒想到他們會有重逢的機會。”

慕典雲恍然大悟,道:“難怪那天月兒和七夫人一起出門,原來是虛兄刻意為之,為的是不讓他們兩人見麵。”

虛若無微笑道:“我本來不該插手,畢竟撫雲對赤尊信尚有情意,一切應由她自己決定。但那時牽扯到媚蠱,我也不敢冒險,到現在才敢讓撫雲回府。”

赤尊信一直一副強橫霸道,任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尊信門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常有暴力強迫女子的消息傳出。想不到他這樣的人,竟也有不為人知的感情糾紛。

虛夜月愣愣道:“所以七娘不會真殺了赤尊信,赤尊信也不會傷害她?”

虛若無含笑點了點頭,囑咐女兒注意於撫雲的心情,多去陪伴安慰她。事實上他看好戚長征,打算讓他做自己女婿,又漸漸談到他身上,意欲安排虛夜月和他接觸的機會。

麵對眼下的緊張局勢,他始終遊刃有餘,保持輕鬆自若的心情,照顧七夫人的舊情,甚至將精力投入到女兒的終身大事上,不能不令人佩服。

慕、風兩人告辭出府的時候,耳邊還縈繞著虛夜月“戚長征有什麼好”的抱怨。

朱元璋十分重視這批江湖人物的動向,須知厲若海、烈震北、乾羅這些人實力驚人,他們若不願意,東廠和禁衛軍裏沒有人可以準確掌握到他們的行蹤。在這樣的前提下,慕典雲的消息極為重要,畢竟他與這批人聯係密切,又無說謊的必要。

葉素冬早已接到命令,無論慕典雲何時求見,都要立即將他帶進皇城,所以他們隻等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被引進朱元璋處理政務的暖閣,在紫禁城中見到了他。

老公公仍在近處保護他的安全,卻不見蹤影,不知藏在何處,暖閣中隻有朱元璋一人。葉素冬行了跪拜大禮後,也遵命退下。

朱元璋似乎心情極佳,神采飛揚,臉上的笑容比上次還多。他聽慕典雲問及胡惟庸,欣然笑道:“沒有弄錯,死掉的那個人的確是胡惟庸。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朕還沒下手,單玉如就先急著滅他的口。”

慕典雲道:“但這樣一來,那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名冊肯定不在丞相府,隻怕很難找到。”

朱元璋笑道:“像天命教這種調度有方的幫派,不可能沒有記錄成員名姓的冊子。但兩位卿家已做得很好,無需過慮,聽說你們手上有藍玉的謀反證據?”

慕典雲將宋媚兄妹帶來的證據交給他,順便提及戚長征和宋媚的關係。朱元璋眼中現出喜色,翻完了證據才大笑道:“很好,朕果然是真命天子!等連寬一死,便可下令捉拿藍玉,隻要證據確鑿,諒那些守關將領也不敢公然造反。”

慕典雲等他笑完,方緩緩道:“還有一件事,與皇太孫有關。”

朱元璋驀地收起笑容,沉聲道:“是若無兄要你告訴朕的吧,他還是不肯親自來見我嗎?”

虛若無肯不肯來見朱元璋,世間隻有他自己知道。慕典雲避而不談,平靜地道:“的確是威武王的意思,但我們……我是說,皇上關心的人,均和威武王有著相同的想法。”

朱元璋本來極為高興,在暖閣中不停踱步,此時已經恢複冷靜,霍然坐回龍椅上,道:“朕在聽著!”

鬼王要慕典雲轉述,無非是因為照顧朱元璋心情,看出他對自己有賭氣式的排斥。但朱元璋直接點名虛若無,慕典雲當然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