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冷汗直冒,“呂……大哥,這事情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呂鋒意味深長道:“這三個人現在還留在這裏,你讓我幫你想什麼辦法?”

白川為難地皺起眉頭,思考了不到半分鍾,便向著蘇芳說:“你帶著孩子,走吧。”

“什麼?”蘇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芙蕖和白菡萏一齊淒苦地對著白川喊:“爸爸……”

“今天這些事情全部都是你們搞砸的!你們還想留在這裏幹什麼!”白川是真的有點惱火了。如果不遲到,一起從樓梯下來;如果早點到,在關門前進屋;如果不和老趙吵,悄悄過來找他;如果忍一忍,不要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非要認親……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蘇芳三人,今天是別想進入白家了,虧得他偷偷把二樓的房間都準備好了……

呂鋒其實並沒有資格管到白川,但是他拿死了白川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格。白川二十年前隻是個不入流的小老板,家族企業到他手上越來越沒有市場地位,全憑了呂鈺的諸多妙法。如今處處受人敬重,時時拿著架子,這些,他能放棄嗎?不能。他受不了別人戳他脊梁骨、受不了背後的流言,要不然他也不會非要讓小三母女來個閃亮登場。

白玫瑰幾乎要笑了。說真的,如果這個老爹悄悄把人帶回家,然後平平淡淡給她講一聲,她能有什麼辦法?偏偏要搞個大場麵,嘿嘿,人的性格真的能夠決定成敗。

她故意哀哀地對呂鋒說了一聲,“大舅,……我沒想到爸爸他……。唉,大舅,你幫幫爸爸吧。”

呂鋒更是為妹妹和外甥女打抱不平,“白川啊白川,當初妹妹非要嫁給你,我就不同意。果然我是正確的!現在鬧成這樣,你白家如果丟人,連我呂家都會牽連,你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妹妹?……這幾個人,絕對不能留在白家!這裏是我妹妹的家,是我外甥女的家!”

蘇芳一聲啜泣:“川哥……”

白芙蕖、白菡萏:“爸爸……”

白川焦頭爛額,裏外不是人。最後隻得一甩手,“大哥,商娛周刊的主編……”他還在想著這事兒呐!

呂鋒哂笑,“他那裏我有辦法,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我不願意我妹妹的名譽跟著你受損!”

白川籲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了。”

呂家的人、白玫瑰、白川,一個都沒有想和蘇芳母女說話的意思,也不看她們,仿佛她們是空氣,或者不存在一樣。蘇芳幾次想要插話,都沒有人理她,她們徹底被當做了透明人。

現在,白川和呂鋒達成了共識,轉頭疲憊地對蘇芳道:“車還在外麵沒有?你們先回去。”

蘇芳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次是真的悲從中來掉的眼淚了,“川哥?你、你就這樣把我們趕走?”

“不然還要怎樣?”白川皺著眉頭很不痛快地回了一句,視線接觸到蘇芳的眼睛,又略微放軟了語氣,“現在還能怎麼樣?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你們一來,人全部走了!都是被你們搞砸了,你們還呆在這裏幹什麼?”

“為什麼……”蘇芳傷心地問:“好不容易你才準備接我們回來……”

白芙蕖拉住母親的胳膊,低聲道:“媽媽,算了。……以後再說吧,今天我們先回去吧。”

白菡萏表麵上一副悲哀的表情,臉上掛著盈盈的淚水,可是這些淚水卻滋潤著她心底那棵名為“仇恨”的小芽,開始抽條,漸漸拔高,變成一棵大樹。她此刻略有些恨自己這個軟弱的父親,恨對麵那個要趕走他們的男人,但是最恨的,是圍在人群中,被保護得好好的白玫瑰。就是她,一直占著父親的愛,在這個大房子裏長大,是這裏的小主人,人人都讚美她,人人都愛護她。可是自己和姐姐,明明也是父親的孩子,卻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身份。雖然衣食不缺,甚至過得也不錯,但是她想要的是上流社會的關注!是能夠成為這種宴會的中心人物和主角!能夠挽著家世優越的優秀男孩進進出出,巧笑倩兮……

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突然間,她的眼神與一雙美麗卻冰冷的眼睛相遇,那眼睛裏一瞬間傳出來的恨意甚至比她還濃!

是白玫瑰。

白菡萏被嚇了一跳,趕緊低下了頭。

在兩個女兒的攙扶下,蘇芳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