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因著她毫無情緒的麵容而氣急敗壞,正常女人遇到這種事不是應該哭著尖叫嗎,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接受她苦苦哀求的準備,對方沉靜素然的樣子,反倒讓她產生自己才是被搶,被賣的受害者的錯覺。

她之前已經設想好了,對方第一眼看到她時,必定震驚不已,隨後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後,痛哭流涕地撲上來抱住她的大腿求饒。

然後她必然是對著那張讓她深惡痛絕的臉,一巴掌扇過去,將那絕美的麵容打得麵目全非,以解心頭之恨。

可是當她沉浸於自我陶醉的臆想裏,對方卻好不配合地打破了一切應有的畫麵。

她頓覺自己像個被狠狠耍了的白癡,狹長的鳳眼微眯成一道危險的弧度,慢慢走近,好讓對方看的更清楚一點。

那個女人一定是剛醒,大腦還未完全清醒!她近乎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

然而對方臉上漠不關心的淡然告訴她,她並不驚慌,甚至於她壓根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早已忘了她!

這一個認識讓她徹底惱怒,傾身上前,塗著豔麗蔻丹的指頭狠狠掐住她的下顎,尖利的指甲陷入柔嫩的肌膚中。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這樣一副表情?”

alice淡淡一笑,反問道:“你告訴我,我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宛若一股颶風自她耳邊席卷而過,激起陣陣狂風巨浪。

這分明是**裸的藐視!

女人氣結,一巴掌甩過去,下手毫不留情,生生將她的臉打得側到一邊。

嘴角滲出一絲血跡,alice緩緩伸舌將其舔舐幹淨,再抬頭時,眼底一片冰涼,冷冷注視著還未來得及收回手的女人,開口道:“安黎是麼?放我走,不然你會很麻煩!”

女人愣住,不僅因著她毫無溫度的警告,更詫異的是,她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安黎?

一瞬間優勢盡失,幾乎脫口而出心中的疑問,回應她的是女人鄙夷一笑,順著她陰鷙的目光看去,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衣服左胸處,印著的那個象征一切恥辱的,用金絲線秀成的名字。

從第一天,她走投無路踏入紅燈區起,繡於衣服上的名字便如深烙在骨血裏,如影隨形,永遠抹擦不掉。

當初就算是自願進來的她,也被肮髒不堪的地方嚇得六神無主,而眼前的女人竟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賣到這裏,仍能保持鎮定,甚至還有心思發現她的名字,如若不是逆來順受,已然接受厄運的降臨,就是她根本毫不在乎。

這份膽魄,何其震懾人心!

原本是打算來欣賞對方惶恐不安的狼狽相,到最後竟臉色蒼白地落荒而逃。

大門“嘭”的一聲被關上,狹小潮濕的房間重回黑暗,這時alice才伸手觸碰一下被打得微腫的左臉,倒吸口冷氣,發現刺痛難耐。

那個女人下手還真是不留情,就不怕也打痛了自己的手,畢竟傷害是互相的!